“妖窩裡的人,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以井水淬刀,恰是三天鍛刀的最後一步。
“好刀!”老鐵匠不由自主的驚撥出聲。
女子正要撲將過來,成果被骨刀所驚,尖叫著扭頭而逃。
雲極始終站在湖邊,望向湖心的小島。
門冇鎖,雲極排闥走了出來。
呲呲聲大起,從井裡衝出一團白氣,冰冷的井水在此時完整沸騰。
“醋要多,糖要膩,滾油鍋,炸大魚,白瞎了一湖甘旨,可惜你們吃人,入不得我肚嘍。”
咕嚕嚕,氣泡翻滾。
呼啦啦,滿湖皆沸。
剛從井口逃入小湖的魚怪最是不利,已經熟了半邊的身材在湖水裡猖獗掙紮,直至扭斷了頭尾,完整死掉。
小湖四周漂泊起魚香陣陣,引來了一些孤狼野狗在四周盤桓,不過很快這些野獸就發覺到了甚麼,驚懼的哭泣著逃開。
小小魚怪,在蛟牙麵前如遇天敵。
“隔壁茶館的一個小伴計半月前就淹死在湖裡,傳聞是垂釣冇坐穩,滑進水裡淹死的。”牛大撓著頭迷惑道:“那小伴計我記得會水啊,如何就淹死了呢,莫非是撞邪了……”
陰沉的低語中,女子如同長蛇一樣從角門擠了出去,上身懸空,前麵不是身材,而是拖著一條龐大的魚尾,一起甩動,魚鱗落了一地。
雲極的目光泛著獵奇,沿著湖邊走了一段路,尋到一隻劃子,因而單獨乘船劃向湖心。
小島上的彆院裡有亮光,半夜時分竟還燃著燭火。
湖水從上至下逐步沸騰,龍眼大的水泡滾滾,大小不一的怪魚儘數被煮熟,飄於湖麵。
刀未至,風先到。
“半熟?”老鐵匠和牛大相互看了一眼,想不通半熟的魚怪是個甚麼模樣。
院子裡靜悄悄,冇有丁點聲音,隻能看到一點燭光在後院閃動,好似鬼火。
湖邊傳來熱浪與腳步聲,雲極的身影站定湖畔。
看模樣熱浪還得蒸騰一陣,雲極回到鐵匠鋪子,火爐裡另有第二把骨刀尚未入水。
站在井旁,雲極抱著肩膀看著井口源源不竭衝出的白氣。
雲極說完,角門後的劈啪聲更響了幾分。
井底深處響起歇斯底裡的尖叫聲,半熟的魚怪冒死逃竄,在水底留下大片魚鱗。
刀出火爐,立即披收回滔天的凶煞之氣,現在的骨刀除了形狀竄改以外,連氣味也產生了竄改。
“逃、逃了!”老鐵匠大驚,道:“放虎歸山必留後患呐,求先生幫幫手,撤除那魚怪吧,先內行段高超,必然有伏妖之法。”
“根基每年都有,說來也怪,湖水看著不深,可每年都有人淹死。”老鐵匠照實道。
火刀如炬,健步如飛。
安靜的小湖下暗潮湧動,一雙雙或大或小的魚眼在黑暗裡展開,有的魚眼下是兩排利刺,有的則是一張黑洞洞的大口。
行走在夜幕裡的少年披著月光,唱著山歌。
說話間猛揮臂膀,骨刀如一條火線般飛起。
“他不怕熱啊,那是人手嗎……”牛大存眷的不是刀本身,而是雲極握刀的手。
逝者們沉寂在不見天日的湖底,每一具白骨都包含著激烈的痛恨,恰是這些怨念,令得小湖更加陰沉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