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想到這裡,老河都會自嘲的笑笑,但腦海裡卻不知怎地總會出現豆花女人的身影。
殘暴的疆場令他得以成為練氣士,但瘸掉的一條腿卻再也冇法走路,這些年有得也有失,也不知是獲得的多,還是落空的多。
“店主說得有理,天下間的牲口都該死。”老河揉了揉眼裡的沙子,眼圈通紅。
嘴裡的淚是鹹的,老河的牙又疼了,疼得透辟心扉。
固然離著有些遠,但老河的耳力很好,聽獲得學子們的言詞。
“要甜的還是鹹的?”
……
駝鈴叮噹,數百人的步隊拉成一條長線,蜿蜒如蛇,漸行漸遠。
一群過路的學子正都雅到剛纔的一幕,對不肯吭聲的老河鄙夷萬分,相約著前去酒樓吟詩作對,攻訐惡人。
如果赤兀羅三等人曉得羊群是妖,絕對不敢同業,這等數量的妖物足以吞殺十多個乃至數十個劃一階的練氣士。
城還是,與分開的時候一樣。
思路紛飛,彷彿又回到多年前,分開軍伍後解甲歸田的那一天。
戈壁裡風很大,誘人眼,淚長流。
“豆花兒嘞!新奇的豆花兒嘞!”
很甜,但牙也很疼。
出世入死的疆場生涯磨礪了老河的一身棱角,他此次回籍,籌算保養天年,不想多事。
“吃甜的吧,甜豆花兒好喝。”
“老河,傳聞你宰了個少城主,那傢夥如何惹了你。”
帶隊的是馮元良,這位商會副會長有著豐富的經曆,閉著眼睛都能走出戈壁。
啟事很簡樸,明天晚些的時候少城主派人訂購兩大桶豆花兒,說是想吃這口兒,豆花女人倉猝趕工,在入夜前將兩大桶豆花親身送了去,成果人卻冇出來,直至深夜,有人看到豆花女人從城主府踉蹌而出,茫然的走了一會兒,一頭跳進街邊的水井。
商會的人馬走在步隊最後,羊群被歸攏到一起,由寒鬆統領。
老河咧嘴一笑,豁牙子還是風趣,但牙縫裡說出的事理卻必然都不風趣。
老河說得輕巧,彷彿宰人和宰豬冇甚麼兩樣,但眼底卻隱著一股難掩的氣憤。
當他走出城主府的時候,手裡提著一顆人頭。
賣豆花兒的女人姣美又勤奮,笑容樸拙,像是一朵開放在冷酷之城的花兒。
“對!定要叫那小人曉得曉得我們學子的短長!”
交出赤魔羊,雲極落得一身輕鬆,與傭兵們走在一起。
“來一碗。”
黃沙滾滾,赤地萬裡。
夜深人靜,老河睡不著的時候也曾胡想過娶個婆娘,但他年事太大又跛了腿,長得其貌不揚還是個豁牙子,誰家的女人情願跟他過。
“文可安天下!我等學子纔是霽雲基石,而非他少城主之流!”
老河用攢下的銀子盤了個小作坊,釀些米酒,買賣還算不錯,如果冇有不測,他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有酒有肉,倒也算得上安閒。
疆場上見慣了死人的悍卒,這一刻竟流下兩行淚來。
多年交戰以後,歸鄉的老河隻剩下孤身一身,無親無端。
豆花女人笑著保舉,老河點點頭,喝了一碗甜豆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