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濃眉大眼的偉岸青年手中拿了把刷子,正給一匹通體烏黑的良駒梳理鬃毛,將這匹黑馬打理得油光泛亮以後,又往馬槽裡頭倒滿了飼料,看著黑馬低頭漸漸咀嚼,這青年青撫馬背喃喃言道:“唉……墨玉呀墨玉!這幾日大師夥兒都快把定秦城翻個底兒朝天了,可你家主子還是杳無音信的,他又受了傷,能跑到哪兒去啊?如果他捨得我們這幾個酒友那也罷了,可把你也丟在此處,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就跟了我侯牧之吧?”
“麻女人。”樂聆音站在後院的小徑上,隔著一道窗,對著屋內的麻姑暖和問道,“令尊本日可好些了?”
話音未斷,墨玉輕微扭身,用力朝侯牧之蹬了後蹄子,侯牧之趕快快速後退才躲過一劫,又見著墨玉仍自顧自地嚼著飼料,不由歎了口氣,搖了點頭正要拜彆,卻見得樂聆音不知何時悄無聲氣地立在了身後,也不知方纔的狼狽景象有否落入大師姐眼中,侯牧之大臉一紅,對著樂聆音施禮:“大師姐……”
慢著!!
那對湛藍的雙瞳還是一如初見時那般通俗通透,彷彿能看到人的心底裡頭去,披髮著平和暖和的光彩,真是比世上最貴重的寶石還要標緻。
俄然緊緊地攥停止中的馬韁,彷彿下一刻墨玉就會被人帶走普通,樂聆音凝神聚神地看著船來船往的寬廣江麵,將初四那日陳家的景象又回顧了一番……玉羅刹、江淮子、破魂冰刃、衣衫的分裂聲、帶走了雲小七的黑衣人.......樂聆音略微低垂的雙眸俄然一個閃亮,隨即輕巧翻身上馬,輕扯墨玉的耳朵低聲說道:“好墨玉!乖墨玉!快帶我去九女人那處……”
循著墨玉的心機,樂聆音跟著它行到了城南江邊,看著船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樂聆音看了眼墨玉,嗔笑:“這兒人擠人的,非要來這兒何為?把穩與我失散了,被人帶走了找也找不返來……”
樂聆音手握茶杯,大姆指腹輕摩杯口,輕聲說道:“那日陳老太爺說破魂冰刃是件及其陰寒的利器,我曾聽聞,以往之人就算不被這利器所傷,也會被那股陰寒之氣所噬,當時我見得那黑衣人手勢淩厲為雲公子封穴施救,但那也僅是權宜之計,如果論及根治……普天之下,還數洛州炎陽山莊的純陽內力。”
廊下的人停頓了半晌,恭敬答道:“若說可疑,倒也是有一樁事兒,那日搬運工正給昇平舫扛物質,大師夥兒都挺利索的,可也不知如何了,船長說是要馬上開船,將幾個搬運工人吃緊忙忙趕下船,也不等堆積在船埠上的貨色都搬上船麵便起航了……”
“琬兒……”
樂聆音微一點頭:“六師弟每日這般夙起打理墨玉,也是辛苦了……雲公子返來後定會請你痛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