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神采擔憂的嬌媚女子由一個丫環陪侍著進了這間貴艙,輕徐行入炎熱的裡間,看著寬廣床榻處兩人一躺一坐,低聲問道:“雲小七還是抖得短長?”
“你都曉得些甚麼?”
“心口難受?”納蘭如有所思般問道,“是不是我剛走冇多久……將近醜時那會兒?”
剛將中衣繫好接著翻找外衫,卻聽聞艙門被人緩緩開啟,有一人邁著慎重的步子朝著裡間不徐不疾地走來……慕容先前覺得是早上過來服侍洗漱的丫環,現在聽那跨步的尺寸不像是個女人家的,而從踱步的力度聽出那來者是個習武之人,並且武功不弱!透過鵝黃暖帳模糊見得一條高大的人影毫不斷歇地往床榻而來,慕容一手悄無聲氣地伸入枕頭底下,將那根白玉髮簪緊緊執在手掌心,又悄悄地半蹲了身子擋在雲小七身前,緊緊盯著暖帳外的阿誰黑影,眼神漸冷。
慕容伸手探入衾被,被褥的確是柔嫩又暖和,可她的指端剛碰觸到雲小七的手腕,即被肌理之間排泄的寒意刺了下心神,但還是覆上了雲小七的手腕,本就微涼的掌心刹時被扳連得一片冰寒,慕容也毫不在乎,三根手指搭上雲小七的脈細埋頭探查了一番,隨後對著納蘭說:“百年雪參很有效,她的心脈要比一個時候前強了很多。”
“那便好!要不再給他蓋兩層被子?”
“你說這些,與我有何乾係?”暖帳中傳來那女子冷酷言語。
“我曾聽聞,中了幽寒鬼手之人,每逢醜時便被寒氣折磨得心如刀絞,還傳聞有些人實在受不住了,糊裡胡塗得竟然把本身的一顆心活生生地開膛挖了出來!莫非昨夜醜時……雲小七他?!”
慕容略微思慮便清楚歐陽追著趕著這一起,在木艇上餐風露宿的必是辛苦,聽得歐陽剛登上昇平舫便一起走來她房中看望,這份情義慕容怎會一無所知?她看了眼仍舊昏倒不省的雲小七,輕聲說道:“我無事,歐陽不必掛懷。”
“聽人說,當時那藍瞳少俠捱了一掌幽寒鬼手以後吐血不止,卻有兩個蒙麪人將他帶走了,至此下落不明……慕容身為小巧女子,天然不會是那甚麼藍瞳少俠的,但我記得昨日你聽了申屠師徒之間的扳談以後,茶都還未飲儘便一聲不吭地走開了,納蘭也隨後拜彆,冇多久堂口處便接到快報說申屠在陳家被殺,而你與納蘭倉猝登船也不待物質補給完整便急著起航……你夙來淡定,這可不似你平常風格。”
歐陽緩了緩,見得暖帳內的女子並未言語,因而持續接著說道:“申屠死不敷惜,但他也算是循環堂的一介執事,又頗受堂主正視,出了那件事以後,申屠的阿誰徒兒忙不迭地給堂主報了喪,傳聞堂主心中大怒,要找那藍瞳少俠抵命。”
“曉得了,你先去睡吧。”
“傳聞……陳家壽誕之日,江淮子領著一群人上門討要玉羅刹,夥同陳家義子連靖在席麵上的酒水中下毒,一乾賓主都著了道,唯有一名藍瞳少俠單憑一柄窄劍力挽狂瀾,將那妖道江淮子及一乾暴徒打得落花流水,隨後申屠也在陳家被那藍瞳少俠一劍封喉,此事在定秦乃至全部溱州被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技,現在申屠的屍首及那把破魂冰刃跟著江淮子等人俱被陳家扣下,可那藍瞳少俠卻消逝無蹤……不過聽聞那人也並非毫髮無損,彷彿是申屠在斷氣之前給了他一掌幽寒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