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你個頭。”雲纓拎起泥娃子，“方向在哪？”

鍋坍堡高低，幾十良庖子、雜役、鍋工、切墩、洗碗的，一水兒地列成方陣，同一身披白圍裙，頭戴蒸籠帽，正在聽三位“新堡主”發言。

“嘎嘣脆。”她含混地說，“這權杖，還真能吃。”

“好吃。”雲纓舔了舔唇角，“你們要不要嚐嚐？趙哥，你最需求補補。”

“哪個泥娃子？”唐清硯眉頭一動。

鍋邊荒地，風沙漫卷，荒草裡殘留著碎碗碟、翻滾的油渣，另有若隱若現的胡椒味。

“看不清，彷彿是一群穿藤甲的人，嘴裡唸唸有詞，說是來‘清燉惡湯’，還打碎了我們鍋坍堡邊上的泡菜罈子！”

雲纓抿了口蘿蔔水：“誰打的？”

“你們現在是鍋坍堡的掌勺人了。”

鍋坍堡的掌勺令，是一根胡蘿蔔雕的權杖。

雲纓雙手接過，神采也算持重，隻不過她手一拿穩，第一反應不是頒發感言，而是舉到鼻尖嗅了一口，然後在唐清硯與趙懷真驚駭的諦視下，判定咬了一口。

底下廚子們麵麵相覷，鍋鏟小扣湯盆，收回輕微顫音，氛圍奧妙。

老堡主神采發白，幾欲暈倒：“那是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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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雲纓眼睛一亮，“那我們就今晚請他們‘回鍋’。”

“我記得那夥人，”雲纓挑眉，“前次我去點個酸筍魚，他們給我上了三次剁椒。”

唐清硯輕咳一聲：“有需求先試個湯溫再動手嗎？”

趙懷真：“就把他們送到後廚去洗蘿蔔。”

躺在地上的三臂泥娃子臉朝下，背後一塊鍋貼狀的淤青，嘴角殘留著蔥花。

“泡菜罈子？”唐清硯頓時神采嚴峻，“那罈子我醃了三天兩夜！一罈本錢二十七銅板！一群混賬。”

“還跟你吵，說是原湯原味。”

趙懷真已提起拂塵，起家：“先去看看吧。鍋坍堡若要穩，不但看刀勺，也要看拳頭。”

“諸位。”雲纓叉腰站在高台上，“此後鍋坍堡，還是停業，飯點提早，宵夜不限量，誰敢縮食扣菜，一勺拍飛。”

趙懷真冷不丁插嘴：“他練那招，最後是不是把本身跳進鍋裡？”

雲纓早一步跳下高台，一槍在手，笑得像是終究比及點菜的主顧：“那就去一趟鍋邊荒地，看看是誰來‘清燉’我們。”

“那邊！”泥娃子指著荒地深處，“他們彷彿安營了，說是明天來鍋坍堡‘再來一鍋’。”

趙懷真麵無神采：“不，感謝。我不吃公器。”

“對……你如何曉得？”

——

雲纓轉頭：“誰？”

“被火鍋爆炒了？”雲纓蹲下查抄，拍拍他後腦勺。

“雲汐樓？”趙懷真眼神頓冷。

“唐清硯主管帳本。”雲纓笑，“他會看著你們，一碗湯也彆想多盛。”

趙懷真：“你連鍋蓋也護不住，還叫甚麼鍋兵？”

“就是那天跟你們學翻鍋的阿誰，他明天早上還跟我練如何‘一鍋三跳’。”

“是！”

唐清硯推了推鼻梁：“我此人不貪，隻是算得清楚。”

趙懷真一邊拂塵，一邊歎道：“你能不能彆把打鬥說得像宴客？”

這時，一名小鍋工急倉促跑下台，抱著一口銅鍋，氣喘籲籲隧道：“幾位堡主，不好了——鍋邊荒地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