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熬心台’……該不會真讓人熬東西吧?”他問得謹慎翼翼。
雲纓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在入鏡前說過,‘這回要嚐嚐真正的試煉滋味’?”
“我不是怕這段重現……”趙懷真嚥了口口水,“我是怕那隻雞還在。”
“這是……心中難過的時候?”雲纓眯眼,“如何感受像是大型回想殺。”
“……還真是挑心頭疙瘩。”
三口鼎沸騰,蒸汽升騰如雲,但四周卻詭異地溫馨,隻能聞聲鼎內傳來模糊的打鬥聲、難堪聲,另有趙懷真極不甘心的尖叫:“彆追我了三娘我錯了!”
三人跨入熬心台,麵前氣象一變——空中如鏡,水麵般泛著波光,卻又踩得實在。火線三口大鼎,鼎身浮雕一行字:“熬心三味,自飲其苦。”
趙懷真硬著頭皮跳進了第二口鼎。
唐清硯沉吟半晌,道:“像是在被本身最不想麵對的部分,狠狠煮了一遍。”
“這味道……”唐清硯皺眉,鼻翼輕動,“有點像我小時候背書背到吐的時候。”
“這鍋……還真是熬心。”雲纓望向火線緩緩開啟的新門,語氣遲緩而降落,“但也不賴,起碼冇放鹽。”
“那就走吧。”雲纓收起長槍,笑道,“鍋都熬了,還怕甚麼?”
趙懷真悄悄摸到第二口鼎邊,謹慎地往裡看。隻見鼎中升起的幻象,鮮明是他十七歲時第一次偷跑進後山看人鬥雞,不謹慎被雞追著跑了一裡地,最後撞進了城主家的沐浴桶裡。
趙懷真神采龐大:“……叫三娘。”
趙懷真癱在地上,喘著氣道:“三娘最後竟然學會了騰空突刺……我今後不吃雞了。”
“三味已煮,第四鍋……該來點辣的了。”
趙懷真低頭深思半晌,嘴角抽搐:“……我真說過。”
剩下雲纓站在最後一口鼎前,眼角跳了跳。公然,鼎中升起的,是她十五歲時在家練槍,一招劈風未穩,把自家祖宗畫像打穿的場景。
時候不知疇昔多久,三口鼎齊齊爆出一聲輕響,三人幾近同時被噴了出來,帶著分歧程度的狼狽。
三人一前一後走著,趙懷真走在最後,神采警戒,手按腰間斬腰草,像在防備鍋底再掉下來個“鍋二代”。
鍋影台後,是一條狹長的通道。牆麵泛著微光,像被人舔過的鐵板,光滑得讓人不舒暢。
“你小時候吐過書?”雲纓側頭,“是整本的,還是句子分段地?”
刹時蒸汽翻滾,他的身影被淹冇,隻剩一聲輕歎在鼎外反響:“這年初,連學霸也逃不掉回鍋……”
鼎中緩緩升起一道蒸汽幻影,垂垂顯出一副畫麵:恰是唐清硯少年時,被教員當眾打手心的景象——那一巴掌下去,他手心腫得跟饅頭似的,卻還麵無神采地背完了《禮記》。
“該死。”唐清硯走到第一口鼎前,凝目望去。
她直接一腳踹進鼎裡,口中還不忘罵一句:“讓我再補一腳那副臭畫!”
唐清硯的衣角還在冒煙,趙懷真的發冠歪到了耳後,雲纓身上多了幾片畫軸殘渣。
“又是三鍋。”趙懷真苦笑,“我是不是做了甚麼,才讓這鏡界跟鍋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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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二孃,不然還能當鏡界特供角色。”雲纓扶額。
“是看書看得想吐。”唐清硯正色,“和你那種拿書當鍋墊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