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披白鹽織成的長袍,袍下垂落萬縷鹽晶,身形纖長,頭戴一張光亮非常、好像海鹽磨麵的骨質麵具,麵具之下的五官藏得死死的,隻要兩道細縫透出微光。
公然,山丘裂開了一道裂縫,像是有一隻手從地下推開了這片鹽土。一陣淡淡的白霧自裂縫中逸出,帶著一股說不清的暗香,又稠濁著腐鹹的味道。
骨麵娘娘卻緩緩抬手,手指似骨非骨,彷彿鹽結出的枝椏,指向他們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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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唐清硯逼近她三丈以內。
“不能防,但能引風。”唐清硯抬手一扇,一股鹽霧便被卷向另一群鹽奴,那些怪物立時自相撞擊,骨頭碎響如炒瓜子。
“是都雅,但你踩了我陣眼。”趙懷真提示。
“這是……鹽奴。”趙懷真低聲,“被鹽語催化的亡靈。”
聲音像極了多年未翻的舊冊頁,從咽喉深處飄出,每一個字都像被泡過鹽水,醃得發苦。
“你不說我都不曉得!”雲纓一躍而出,順勢一槍刺穿一頭鹽奴頭骨。
她才緩緩伸脫手,一抹白光自她掌中劃出,竟如刀鋒。唐清硯反手擋下,卻隻聽“哢”的一聲,扇骨碎了兩根。
“那是被‘鹹靈’啃的。”趙懷真輕聲,“昨夜那群鹽骨教徒撤退時說了句‘鹽神降福’,估計是他們信奉的某種存在。”
唐清硯微微側頭,像是聽到了甚麼。他眯起眼睛望向那座饅頭狀的鹽丘。
趙懷真坐在一塊被鹽風磨得發亮的岩石上,捧著一隻銅壺,正往壺蓋裡滴油。唐清硯站在他身邊,望著遠處的一座陷落的鹽丘,嘴裡唸唸有詞。
三人交叉而上,風聲陣陣中,紅槍,摺扇,星陣各展其能,而劈麵那位娘娘卻始終如一張白紙,空無波瀾。
“來了。”他輕聲說。
白鹽嶺的風吹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竟可貴停了。
趙懷真剛想說“等等”,卻被她衝得濺了半臉鹽粒。
“要不我們彆談信奉,直接掰腕子?”雲纓槍桿一翻,挑在肩頭,“你不想說話,那我就用打的。”
“那我先送他個禮。”雲纓身形一閃,已突入霧中。
“爾等,打攪了‘醃神沉眠’。”
雲纓一邊嚼肉乾,一邊指著那座丘:“你們說,那玩意兒是不是被誰啃過?如何看都像個被咬了一口的饅頭。”
鹽丘之下騰起無數白霧,霧中閃現一雙雙發亮的眼睛。不是人,是被鹽封的怪物。
骨麵娘娘終是脫手,一掌輕飄飄拍來,卻帶起四周鹽風吼怒。
雲纓一眼掃疇昔:“那一串腿的是不是昨晚那位道巡?”
鹽奴退,白霧消,骨麵娘娘卻冇有行動,她隻是悄悄站著,像在察看一場演出。
“看小腿肌肉的走法,像。”唐清硯點頭。
趙懷真則從側翼佈陣,手持星簡,在空中刻下七星轉輪。霧中星光浮動,化為封閉之陣,將一片片白霧壓成結晶,定於空中。
唐清硯嘲笑:“洗不洗鹽不首要,但你這話說得,我有點上火。”
“鹽神?我還辣神呢。”雲纓咧嘴,抖了抖手裡的紅纓槍,“歸正,不管是甚麼神,如勇敢偷我醬料包,我就讓它曉得甚麼叫地鍋燉。”
趙懷真則正色道:“中間究竟意欲何為?昨夜的道巡已顯敵意,本日現身,莫非是要正麵開戰?”
“掌麵者?”唐清硯皺眉,“掌的哪門子麵?油潑扯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