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落地,站在一片紅色鹽塵中,悄悄撣落衣袖上的鹹屑,微微一笑:“不錯。”
唐清硯不語,半蹲在地,手指輕點空中那片越來越麋集的鹽紋。他眉頭微皺,語氣罕見地嚴峻起來:“她方纔那陣,不是為封我們,而是——煉味。”
她淺笑,語氣和順如初:“那就……再加一點湯。”
“嗯?”雲纓偏頭。
她聲音還是溫婉,卻再無先前那股“暖和包燉”的壓迫感。
“轟——!”
三人共同再啟。趙懷真先行布符,封閉陣中水汽流轉,讓鼎身溫度敏捷降低;唐清硯以扇破氣紋,擾亂鹽鼎氣旋;雲纓則高舉烈焰長槍,一式“翻天逆火”轟然刺下,正中鼎心。
雲纓反應卻快,一槍震開四周熱浪,護住三人火線:“不,她是要在鹽神麵前‘獻味’,我們是主材,她本身是引香……現在必須破她‘鹹道翻鍋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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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硯眼神一凜:“此陣以‘翻’為主,陣中六合輪轉,方向混亂……若被捲入此中,我們將被幾次燉煮,味香再逃不掉。”
“一縷香氣三分骨,四味歸元五體煮。六重鹽影七道燉,八爪鍋勺九轉數。”
她雙掌合十,驀地向空中一拍,隻聽“嘩啦”一聲,鹽鼎上空竟然凝出一片雲霧,翻滾如海,隨即大雨滂湃,傾下的不是水,是滾燙的鹹湯霧,一打仗便帶著灼人熱度。
她低聲吟道:
“那就趁她修鍋的時候——掀桌。”雲纓眼神發亮。
三人麵麵相覷,趙懷真悄聲嘀咕:“我如何感受……我們剛纔隻是開胃菜?”
唐清硯共同跟進,摺扇微啟,一式“清風搬影”將鼎身震出一道微不成察的閒逛。鼎身陷落半晌,骨麵娘娘手指一頓,鹽符輕震,眼神略帶驚奇。
鹽鼎從間斷裂,火光中“鹹神麵”爆碎成千萬片,化作一地碎鹽,如驟雨灑落。
趙懷真一邊躲一邊慘叫:“她還真有‘鍋底加湯’的辦事啊?”
唐清硯卻俄然笑了:“正因為如此,纔有機遇。”
“你們能破鼎,那下一道菜,我親身來烹。”
她驀地躍起,火槍橫掃,一式“烤風穿林”捲起烈焰颶風,直衝那“鹽鼎”之底。火浪囊括間,鹽鼎大要冒出一層白煙,收回“滋啦”一聲,竟然……焦了一角。
“她對這陣太固執,不肯它破,以是凡是鼎身裂縫,她都會立即修複。”唐清硯眼中劃過一抹剋意,“這便是她的‘軟處’。”
雲纓擦了擦火槍上的蒸汽,嘴角一挑:“那接下來——誰炒鍋,誰賣力洗碗?”
“你是說身材?”雲纓單手持槍,另一手正擰著額前被蒸卷的髮絲,“我感受我腦筋已經熟了。”
話音剛落,那尊龐大的“鹽麵神像”已緩緩低頭,額心裂開一條縫,似要吐出甚麼奧秘香氣。骨麵娘娘騰空而立,十指輕彈如撩琴絃,空中閃現出一張張鹽符,如五線譜般排布,似在譜寫一首調香樂章。
“有焦就有裂,有裂就能砸。”雲纓語氣淡定。
“彆廢話了,她這是招數,詩後是鍋。”雲纓冷聲一句,眼看天上一尊形似“鹽鼎”的光影緩緩凝成,鼎足八方,猛地一扣——要將三人連鍋端走。
“你說這玩意兒她背得下來不?”趙懷真盯著天上的鹽符,“我都替她舌頭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