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壇三鹹，皆已覆。我教殘卷，也該隨風了。”

“碎——！”

娘娘悄悄一笑：“可惜，醃慣了。”

她抬眼，神采微冷：“你們的嘴。”

唐清硯順勢躍起，扇開千層紙符，一招“風骨不醃”化作數百鹹斬，沿塚靈裂縫盪漾！

“當然看得懂，我之前抄過。”唐清硯安然地說。

“它身上不是骨，是……鹽瓷？”趙懷真大驚。

塚靈炸散，碎片崩落如雪，壇身崩塌，隻餘一地溫熱鹹泥。

“我感覺……這罈子底下還藏著一層。”

但是——

說完，她一步踏入塌壇的鹹泥中，如舊酒歸甕，身形在霧中漸淡。

她還坐在那兒，手中托著一塊壇蓋碎片，看起來神情有些恍忽，但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咣！”

骨麵娘娘沉默半晌，忽而右掌翻起，第三壇自空中緩緩升起，通體赤黑，像是被火焰炙過後的醬缸。上頭雕刻四字：“——終鹹之壇。”

像是打在了某種鹹化鐵塊上，火焰紛飛，槍頭竟被生生逼退！

“它本來就是給我本身籌辦的。”骨麵娘娘聲音降落，卻冇有悲愴，反而透著一股奇特的通達，“你們打碎了前兩壇，我倒也省了步調。現在，就讓我把這壇翻開，看看你們，究竟能不能承我最後一勺。”

趙懷真退了兩步：“這……有毒吧？”

雲纓收槍，神采淡然：“你能夠不再醃了。”

“——砰！！！”

雲纓再次聚火槍勢，沉聲道：“娘娘，你這一罈，我替你收。”

醬靈碎散，醬湯溶解，鹽香蒸騰了半個山穀。三人跌坐地上，還將來得及喘勻，唐清硯手指著那隻已經碎成三瓣的壇底，緩緩吐出一口氣：

然後同時轉頭看向骨麵娘娘。

說著，她雙掌貼壇，兩眼一閉，整小我好像與壇合一，咒文如流水般自她掌心沁入壇身。

三人對視，竟同時笑出聲來。

槍芒貫體，烈火裹鹹，終究——

塚靈一步踏出，空中立即呈現鹽霜龜裂，風吹之下，皮膚都彷彿被醃得發緊。

她緩緩解開披袍，暴露一身殘破骨飾，卻並無再戰之意。她昂首望著雲纓三人：

唐清硯眯了眯眼：“這筆跡像是……鹹骨教高層纔有資格謄寫的。”

鹹腐靈，自壇中升起，不似醬矯捷躍，反倒像具披著袍子的骨人，四肢乾裂，步步作響，但一身氣機，卻如沉沙壓頂，重得讓人呼吸都帶上了醬色。

趙懷真歎道：“她真的不是好人。”

雲纓一挑眉，乾脆抬槍：“那如果再不開壇，是不是就輪到你脫手了？”

趙懷真皺眉：“甚麼？”

“此靈，名為——鹹腐塚靈。”骨麵娘娘輕聲道。

趙懷真擦了擦手上還殘留的醬汁：“彆爭了，說重點——開不翻開？”

雲纓皺眉，一邊揮槍摸索，一邊低聲喊道：“懷真，清硯，合擊！”

二人看向她。

唐清硯點頭：“這不是毒，這是‘鹹腐’。”

塚靈頭顱碎裂三分，卻並未倒下，反而吼怒著一拳揮來，鹽霧如煙，力道凶悍！

骨麵娘娘輕撫袖角：“它是我用教中積年醃祭所遺鹹骨、陳壇與鹽泥所鑄，軀殼可擋百火，醬不入骨。你們若破不得它，便連我也冇法碰。”

“你們說的對。”骨麵娘娘俄然站起家來，甩了甩沾滿醬泥的袖子，“醃魂、醃念、醃山川，這些年我也醃了很多，可醃不走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