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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邊立著一塊古碑。

“那最底……是不是該放點酸菜？”雲纓邊說邊跳下裂縫，腳落地的刹時傳來“啪唧”一聲，“呃，不是酸菜，是……鹹泥。”

火線豁然開暢，一座廣大的鹹壇主腔終究呈現在麵前。

世人剛邁出幾步，火線暗中俄然亮起一串黃綠交叉的燈火。

鹹首靈“咕嚕”一聲吞下一口火，刹時自爆成一地鹹霧。

唐清硯見狀，不再戍守，徑直突入醃靈堆中，匕首短斬連環，打得醃靈鹹汁四濺，一臉嫌棄：“這玩意兒殺了也不清爽，斬完還得洗手。”

這幾隻鹹靈頭顱大如甕，一口咬下，連岩壁都能帶出半尺醃痕。

“我說……這處所還能往下？”趙懷真一邊扇著風，一邊皺眉。

“不是往下，是往‘更深的醃處’。”唐清硯用他那柄還冒鹹煙的匕首敲了敲地縫邊沿，“這佈局像鹹骨教初期的‘醃淵坑’，一層醃一層，直到最底醃腦處。”

趙懷真低聲問：“空醃區不就是那些被棄置的半鹹體？”

趙懷真靠近掃一眼，頓時怔住：“……這上頭寫的是‘鹽骨本圖，藏於井心’。”

雲纓劈麵躍起，槍花一展，如火辣斬風，鹹焰從鹹槍槍尾拖出長帶，橫掃兩側醃靈。

數十雙泛著醃光的雙眼自壁縫間展開，它們冇有瞳孔，隻要鹽水在裡頭打旋，一種被鹹透的癡鈍感透著壓迫。

“鹹人！”趙懷真抽出長符。

腳下鹹壇裂口尚未冷卻，餘熱中異化著一股酸鹹異化的焦味，像是某種醃成品炸裂後，又被小火慢燉三天三夜，才肯收汁。

“走！”趙懷真立即呼喊，三人趁鹹霧未散，閃身超出。

戰役持續，醃靈雖多，但分批而至，不構成圍攻態勢。世人逐步清理出前路，隻剩最後一批“鹹首靈”擋在火線。

火線某處，傳來“嘰嘰咕咕”輕響，像是鹹物在泥水裡翻滾，又像……有人在咀嚼。

“鹹圖真本？”雲纓眼睛一亮。

“彆讓他們靠近我！”趙懷真甩符結咒，在空醃區中結下三層鹹驅陣，鹹氣與正咒交纏，像是熬製多年的老湯終究上桌，一股股驅醃火氣漸漸滲入開來。

雲纓眉頭一挑：“你誰？”

“你們聞聲冇？”

“我是‘鹽骨指正係’。”那人語氣平平，卻帶著一股奧妙的寒意，“或者說……‘娘娘之上’，阿誰早就該呈現的守井人。”

——鹹圖將現，幕後現身。鹹淵深響，骨起井中。

雲纓眯眼：“你要乾甚麼？”

醃靈，乃被棄的醃體在鹹氣深淵中持續受壓，神識與鹹性產生畸變的產品，無自我、無咒力，卻極具鹹毒本能，最喜啃鹹而鮮者。

那人不答，隻回身看著醃骨井：“你們來得比我想的快。可這不是起點，隻是鹽的起點。”

“你們終究來了。”

“你那叫講究。”雲纓踢飛一隻醃靈頭骨，槍隨人動，鹹焰橫掃，“我們這是打掃衛生。”

世人跟著跳下，入目是一條幽長狹道，兩邊壁麵儘是醃紋刻痕，乃至還殘留著很多陳腐的“鹹骨獻術符”，像某種荒界中早已被禁的古式祭奠法。

雲纓抬手：“前麵是空醃區，彆輕舉妄動。”

他們還未進一步探查，醃骨井旁俄然颳風。一道極輕的腳步聲自鹹井火線響起，隨後呈現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