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真感喟：“我隻但願下一小我，不是一邊讚我髮型，一邊說我腦袋有點大。”

霧散水乾，嘉獎聲終究停了。

雲纓轉頭一瞪，那句字連夜化水，遁了。

趙懷真沉聲佈下“埋頭咒”，強行壓抑“誇言入腦”，終究緩了一口氣：“彆聽，彆看，彆想……他就是靠這些讓我們走神。”

“你看，它們不打你，隻誇你。”水詞公展開雙臂，彷彿聖徒在佈道。

——

“潮得我都快被誇化了。”趙懷真抹了一把臉，“你們聞到冇有？彷彿有人在背後給我吹彩虹屁。”

三人剛踏上廊道，腳底石磚便發作聲音：【雲纓，你明天走路的氣勢，堪比千軍萬馬。】【趙懷真，你眨眼的頻次，頗具哲學意味。】【唐清硯，你的寂靜，深藏劍意。】

唐清硯驀地出劍，將一隻“讚獸”劈飛，成果它碎成漫天字句，如同煙花：“您這一劍，浪漫到令民氣碎。”

“來嚐嚐吧，和我打一場戰役——你們每一次脫手，我都會讚。”

“夾評？”唐清硯摸下巴，“聽著像夾菜。”

水霧濃得幾近看不見人，隻聽“讚語”從四周八方如水流灌耳：【雲纓的出招，都雅得不像人間武技。】【趙懷真的符文，寫得比詩還委宛。】【唐清硯的劍，隨便一晃就是江南煙雨。】

“來，我送你們走一段‘必定句’之路。”他淺笑，“你們每一步，都是藝術。”

“那你得先打醒你本身。”唐清硯轉頭，“你剛纔那一槍，是不是多擺了個姿式？”

雲纓咬牙，一槍橫掃，霧中水詞如蛇繞身，字字帶傷：

話音未落，霧中走出一批“水詞獸”，個個毛絨亮光，背後掛著牌子——【讚】、【美】、【崇高】、【不成複製】。

“你再醉，我就把你灌醒。”唐清硯眉頭一挑，劍式連變。

這一劍無聲無形，終究逼出水詞公的身影，他一邊閃避一邊高呼：“這招標緻，刺得我心都醉了！”

——

“嗯。”趙懷真輕聲，“它不是削你銳氣，是餵你收縮。”

他趕緊舉手：“我送你們腰牌！下一罈，是‘夾評壇’——既誇你，也挑你。”

水詞公輕笑，走上前來，手指一點，半空中閃現出巨幅字幕：

三人回身拜彆，身後傳來一句柔聲又毒舌的考語：

“再走幾步，我得思疑人生是腳本寫的。”趙懷真乾脆閉氣，“呼吸都怕被讚。”

水詞公咳著水坐起，嘴角仍殘著笑：“好打，好打，打得我都想寫詩。”

壇門一開，水氣劈麵，彷彿進入了香氣眾多的澡堂。霧氣不熱，卻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表揚味”。

這些獸一邊奔馳，一邊收回各種聲音：“雲纓蜜斯的槍舞真是人間驚鴻。”“趙道長的咒手彷彿夜空繁星，孤傲又和順。”“唐公子的劍眉如畫，劍鋒如詩。”

他悄悄一揮扇，霧氣翻卷，暴露一條鋪滿嘉獎字句的白玉長廊。

“歡迎三位。”他聲音和順，“我是‘水評壇’的主編——水詞公。”

“這不對。”他低聲，“這一罈，比上一罈更傷害。”

“這……不是有點濕，是太濕了。”唐清硯一邊抖袖，一邊察看四周。

雲纓與唐清硯服從而動，一槍封喉、一劍氣死路，水詞公大驚，想言又止，張嘴竟無聲。

“它不是誇，它是催眠。”雲纓嘲笑一聲，“我要打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