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忙起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可這話擱在她身上卻並不符合。
女兒威脅她,孃家人不待見她,男人、兒子冷視她,獨一還算待她好的幺兒三山年事不大,又要忙著進學還要下地乾活,她實在是冇法將這些煩苦衷兒跟他透露。
偏生三囡完整冇有體味到阿奶此時憋屈的表情,目睹到了嘴邊的吃食竟然被奪了,頓時哇的一聲哭出來,還邊哭邊控告:“阿奶壞!阿奶是個大好人!搶我好吃的,好人!那是阿姐給我的,是囡囡的!還給我!!”
周家阿奶就如許捏著倆被啃了一半的土豆棒,目不轉睛的盯著周芸芸手裡緩慢切割著的土豆,又看著她諳練的將切好的土豆撐開放到淨水裡浸泡著……
這麼一算,稻田養魚不但能減產,還能白得一筆賣魚的錢,更彆提這些日子周家每天翻著花腔做魚宴,如何看如何合算。
“我們家收了三畝地的土豆,有兩千多斤!紅薯更多,足足五畝地,怕是有四千斤!”周家阿奶惡狠狠的瞪眼,“你先彆忙著吃,從速跟我說說這玩意兒咋做的,真的是土豆?”
緩了一段光陰,周家大伯孃就想通了,這如果乾脆拋開這事兒不加理睬,哪怕周大囡真的鬨將開來,她也能夠辯白一二。偏生,因著心虛和惶恐,她吃緊的回孃家求救,不但說出了當年的舊事,還以被休棄為威脅逼迫孃家人幫她出了這份嫁奩……
最開端僅僅是因著閒著無聊,周芸芸決定持續停止她的油炸奇蹟。做完香酥魚排再來香辣魚片,緊接著是油炸小魚乾,再以後則乾脆對準了堆在灶間背麵角落裡的土豆。這下可好,油炸土豆塊、土豆片、土豆條……
本來就是用於結婚的新屋子,連媳婦兒都冇有,住啥住!
說話間,周芸芸也啃完了手上的土豆棒,號召阿奶進灶間:“我再炸幾個,你親眼瞅瞅就曉得了。”
除了炊事另有家裡的打掃、洗曬也不能少,幸虧這年初的人不喜好常換衣裳,加上乾活穿的都是草鞋,破了就換一雙,倒是給周芸芸省了很多事兒。
一傳聞不消急著將兩畝水田裡的魚都撈上來,周芸芸實在鬆了一口氣。
跟周芸芸這類杞人憂天分歧的性子分歧,周家阿奶纔不在乎這些。想也是,地頭本來就是凹凸不平的,冇有螃蟹也有蛇鼠蟲蟻,鋒利的小石子也不在少數,更不提吸人血的水蛭了,螃蟹真默算不上啥。
因著內心頭揣著事兒,加上週家這段光陰確切忙得不成開交,等好不輕易將幾畝旱地裡的土豆等物收成上來,周家大伯孃就病倒了。
一把奪過三囡手裡的“金貴東西”,周家阿奶是越看越心疼。
既悔怨當初如何就生下了周大囡這麼個索債鬼,又悔怨冇聽周家阿奶的話,直接將人往大山裡一嫁不就好了?甭管對方前提咋樣,好歹間隔夠遠,回一趟孃家極不輕易。那裡像現在,一個在村頭一個在村尾,腳程再慢也費不了一刻鐘。
三囡下嘴太快了,還不是啃完一個再啃另一個,而是左邊啃一口右邊啃一口,就算周家阿奶及時把東西奪了過來,可瞧著這跟狗啃過似的金貴東西,內心那叫一個憋屈,恨不得立馬抽死麪前這敗家玩意兒。
“啥金貴東西就被你倆這麼糟蹋?這到底是啥!!”
這纔是最要命的!!
隻說周家,除了被周芸芸拿來做實驗的兩畝水田外,另有好幾畝水田並旱田,雖也經心侍弄著,不過照目前看來,能有往年六七成收成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隻除了養著魚的那兩畝,瞧著怕是比往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