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覃方纔在車上自衣服裡取出帳本來抱在懷中，現在遞給唐牧，見他埋頭翻看著並不用飯，試問道：“但是二爺要的東西？”

陳九邊聽邊點頭：“真是剛巧，唐侍郎的妾室與咱家在花莊寺的山梯上另有一麵之緣，容咱家讚一句，您那妾室有儀有度，是個年青又貌美的小嬌娘，與侍郎您恰是一對壁人，再班配不過。”

唐牧這才一笑，問道：“你想要多少？”

待再一覺醒來太陽已經照到西廂，她這屋子西曬，卻也早已亮光堂堂。韓覃揉著眼睛出月形門，便見外頭羅漢床的短腿高腰小幾上擺的整整齊齊兩排圓圓的銀餅，另另有兩串麻繩串起的銅錢。

韓覃忽而想起件事情來，轉到案後一把靠背編藤扶手椅上坐下說道：“二爺，我來此本另有幾文錢的體已，昨日上花莊寺上香時全貢獻了各處佛菩薩，到最後無錢開支那守洞門的小沙彌，還是許叔叔替我解了圍。”

提及來，也是陳九本身粗心。常德身後，喬惜存次日就搬到了怡園。她撇了全幅產業空人一個走的，當時監督的錦衣衛們見她穿戴件寢衣，未曾把守得嚴實，誰知就叫她給跑了。

她將二十個五兩的銀餅掬在懷中看了好久，轉頭問墜兒：“誰送來的？”

韓覃不明究裡，卻也回身進了隔壁。

雖方纔還是一幅氣勢咄咄的模樣，陳九進門卻隨即換了一幅嘴臉，解披風丟給身後的錦衣衛們，抱拳哈哈笑著連連施禮：“咱家是否叨擾了唐侍郎用餐？罪惡罪惡！”

他道：“莫非唐侍郎果然有將陳保一起擼下去的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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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日裡不過跟著鞏遇理理帳本，她亦不過打動手罷了。再就是幫唐牧清算書房，到背麵看一回工人補葺院子。吃過午餐她亦不晝寢，另尋得幾塊粗麻布來剪角，仍將那小荷包縫補綴補縫弄好，才坐在鼓凳上臨窗展遠了看。

唐牧哦了一聲，問道：“在那邊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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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光領過命，回身又跑了。

唐牧不語，好久才問：“那你感覺其人如何？”

唐牧指那扶手椅：“何擾之有？督主坐下說話！”

“不成能，皇上親信陳保，起居都是他在伏侍，為打小的情分也會一力保他。”馮九道。

墜兒回道：“二爺，送完就去上朝了。”

她這關子賣完，見唐牧低著頭不肯接話，隻得又補了一句：“莫非您不籌算給我些傍身銀子，也好打賞打賞那幾個丫頭的？”

紹光道：“小的說了，但是老門房死活不肯開門，還說我再敲，他就要叫熊貫出來！”

唐牧點頭，昂首望著陳九：“查起帳來，最早不利的人會是誰？”

回到城中，唐牧卻不往甜水巷去，入德勝門昔日忠坊，這一帶現在比之當年更加熱烈不凡，酒坊商棧林立，飯莊酒樓雲集。唐牧帶韓覃在一處酒樓門前停下，韓覃昂首見上書著燴鮮居幾個大字，想這處所當是專做菜的酒樓。

陳九一笑：“可咱家聽聞唐侍郎本日與陳理卿遊通惠河，身邊還跟著一名小娘子。”

陳九嘲笑：“就是隻要唐牧一個，你都搶不到！多帶些人，我們進城去搶！”

唐牧接言一笑：“唐某也不過隨口一說，督主不必放在心上。”

本日早些時候，唐逸背手在怡園後門上的巷子裡站著，等了半天，他的小廝紹光一溜煙兒跑出來，擦汗點頭道：“少爺，那老門房固執的很，就是不肯叫小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