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蝶偷偷扭著他腰間的一小塊軟肉，臉上帶著輕柔的笑意，溫聲說道：“想來……應當還不錯。”

蘇慕仙的心也是一抖，想起這女人彪悍的那聲大吼，又想起天字二號房裡的一片狼籍，出口的聲音也是顫抖的了。

蘇慕仙不信：“不會吧……”

這哪是甚麼惡妻母老虎，清楚是九天玄女下凡呐。

……

蘇慕仙揪著小二的褲腳邊，抬起眼淚汪汪的臉，委曲說道：“可我是良民啊！大大的良民！我對朝廷的衷心日月可鑒！官府為甚麼不管我！”

“我的話想必諸位都聞聲了，現在如果冇有疑義，就請排成一列，擬好數額，讓胡女人付錢。”

他說著環顧了一圈狼籍不堪的客房，沉吟道：“至於這房裡的喪失……你等他來了再向他索要補償也不遲。”

“唐羽一，你給我站住！”

――這但是上好的梨花木啊！梨花木啊！都是白花花的銀兩啊！

蘇慕仙一凜：“咋？”

蘇慕仙的內心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然後便瞥見那扇門輕微地晃了兩下，吱呀一聲，不堪重負地倒了下來，砸在地上收回如同悶雷的聲響。

王大廚排在最後一個，拿了銀兩塞進兜裡就跟著其彆人往外走，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了甚麼，回身從懷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壓到櫃檯上。

“光報歉哪行啊？”

江元重：“……”

一個冇有掌勺廚師的堆棧還能開得下去嗎？這清楚是要關門停業的節拍啊。

“讓他嚐嚐我鐵把頭的短長！”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垂手而立的胡小蝶和嗷嗷叫喊的唐羽一目露凶光，“這還不算，我從藥館裡出來還冇走兩步，就見他倆還在打，一個掀了門口的菜棚子，一個踢倒了柱子，咣一下又砸我腦袋上了。”

他側頭瞥了眼胡小蝶，輕聲問道：“冇題目吧，胡女人？”

“收起你那鄙陋的笑，謹慎嚇著人家。”

蘇慕仙一聽也的確是這個理，毫不鄙吝地表揚道：“誒媽江元重，我之前咋冇發明你這麼聰明呢！”

彆看江元重隻是個平平無奇的店小二，但做事慎重，給人非常可靠的感受。平時碰到甚麼費事，蘇慕仙都會下認識地依靠他，到了現在也不例外。

而本來輕荏弱弱的藍衣女人在看到阿誰身影以後俄然暴喝一聲，整小我如一根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隻一眨眼的工夫就翻上了二樓，追著紫衣人消逝在樓梯絕頂。

她捂著心口行動艱钜地扒在門楣邊探頭向裡望去，好好的客房如同暴風過境，滿地狼籍。繡花的煙青色羽絨枕被人一劍挑破，如雪的鴨絨散了一地；水曲柳木做的小方桌從中折成了兩半，地上幾根斷木殘渣已分不清哪個是桌腿，哪個是凳子腿。

“就是他！在那邊！”

從古至今，不管哪家堆棧，客房的門一概都是朝裡開的，冇有哪一扇例外。

小二輕哼一聲道：“你彆誇我，每回誇完到了月尾結人為的時候都剝削我的分例。”

“王大廚你這是乾嗎？”

“賠錢！！”

世人七嘴八舌地叫喚著，目睹群情沸騰，隨時要上演一場全武行，蘇慕仙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將求救的目光不著陳跡地遞給了兩手抱臂倚在門邊的小二。

“……”

“女人……有何貴乾？”

彼時蘇慕仙正在櫃檯，聽到一聲近在天涯的巨響，固執羊毫的手一抖，一滴墨落在了她正籌辦下筆的帳本上，轉眼便暈開了一片。抬眼一看，上午扣問客房的那位藍衣女人羞怯地立在她跟前，兩隻手不安地絞著一塊繡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