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舊事,陛下這時過來怕是有事,先說事兒。”楊太後隻瞧了一眼便曉得陛下是有事要說,隻是他氣色尚好,猜不出甚事兒。
大娘娘與我都非陛下生母,但大娘娘待陛下之情彼蒼可鑒。陛下如果以遷怒阿薇,何至於此?
正說著回想著,光陰發展到她們熟諳的那一年,她的心又在重溫遇見那日的清甜和震驚,不巧宮人便來報,說官家從宜良殿過來了,世人忙起家要去相迎,隻見官家已經到了慈華殿的門前。
“我――”官家似有磨難言,頓了頓接著說道:“世人都說是大娘娘將我從我母後那邊奪了去,我豈能心甘?”
“向母後借慧遠姑姑去陪阿薇說說話兒,她隻說想大娘娘了。”官家不敢言實,扯了謊。
“母後和太妃們方纔說甚如此熱烈?”官家並不急於說郭氏的事情,太醫也說她起碼還能熬過著半日,楊太後身子骨弱,經不起這動靜,他已經叮嚀宮人們噤聲了。
隻是當時襄王不常在府中待著,她見襄王的光陰更是未幾,每日隻在書房裡消磨。
貴太妃杜氏看著案幾上那黃花梨雕鳳的長條包金盒道:“本日也不是大娘孃的生辰,姐姐如何又將這盒子取出來的。”
曹貴太妃見楊太後笑而不語便曉得本身又說錯話了,得了沈氏的圓場忙岔過話題說道:“我不看我不看,我今個但是來聽姐姐說說襄王府的事兒。”
世人的目光全數都落在這卷畫上,畫上是個二十來歲的娘子,高鬢金步搖,紅衣似火,回眸一笑百媚生,如亂世中最燦爛的炊火,美的濃烈,豔的奪目。
你母後李氏若在天有靈,可曉得她當日一片心血現在竟被陛下曲解至此!”楊娘娘常日話極少,性暖和賢淑,鮮有如此這般的,大略世人猜忌那黃花梨木盒之故,令她偶發感慨。
楊太後身後一個年長的姑姑名叫慧遠的忙說道:“貴太妃不曉得,我們娘娘那日不看?本年更加奇了,便是安寢也要抱在懷裡。我們也是勸不得。”
剩下的貴太妃也都笑著應和,她們是先皇嬪妃,現在能在這慈華殿有一席之地不是家世好便是官家生前得寵,二者都不好的都被遣去道觀做了真人。
大娘娘固然是蜀中女子卻身量高挑,一身紅衣,髮鬢高梳,手握書卷,回眸一笑驚為天人。
昭靜貴太妃年事比楊太後小些,生的珠圓玉潤,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些書卷氣,雖紅顏垂老邁去,一身素服,髮髻之上隻要一塊溫潤的玉耀,一顰一笑皆是畫卷,她衝著楊太後拜拜手道:“姐姐本日精力好,我們纔敢來,如果日日來你豈不是煩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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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不記得第一次見先帝的景象了,卻記得第一次見大娘孃的是在王宮批示使張耆家裡,她固然不圓房,但跟在襄王書房服侍,有一次襄王臨時起意將她扮作侍從一起去了張耆家裡,她在林軒閣的書架前見到了凝神讀書的大娘娘。
“是,慧遠你去吧!”楊太後一聽身子猛地直起來對著身邊的慧遠姑姑說道,眼中很有憂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