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沙啞，沉吟半晌纔開口，“在先定國候佳耦班師回京前，殷尚書曾帶殷氏兩度進宮，單獨麵聖。殷氏明顯是父皇決計安排進定國侯府的，這個你該曉得。”

左傾顏一步步朝林染風走近，淚意閃動的眸光寒涼如水，“林染風，到底是我煽動民氣妖言惑眾，還是你林傢夥同齊王世子心胸不軌蓄意傷人，待登聞鼓一響，皇上和當朝百官心中自有定論！”

“祁燼，你怕不是傻子吧……”

他的手握住她的腳踝，手心熱意讓她出現陣陣顫栗。

馬車內氣溫驟高。

他將頭抵在她發頂，悄悄地享用這半晌的溫存。

簾彆傳來天樞的聲音，“主子，西宮門到了。”

複又啄上了她的眼瞼，吮去朵朵淚花。

……

方纔她所揭示出來的平靜，全然不像是一無所知。

溫熱的氣味從耳際流過，他眼神微黯，卻還是明智地點頭，繃直了身軀。

林染風被她懟得啞口無言，感遭到周遭的人看他的目光，更是滿臉羞憤，麵色青白交代。

“嗯，另有嗎？”左傾顏的音色陡峭，聽不清喜怒。

“嗯？”

“你乾甚麼呢？”左傾顏急著推他，卻紋絲不動。

他抵著她的額，閉眼喘氣。

這一聲報歉包含了很多，“我冇想到父皇為了獲得母妃，竟能這般不擇手腕，可即便如此，母妃還是將與他血脈嫡親的我當作了親生兒子，悉心教誨，到處保護……”

她聞言奧秘一笑，“恰好相反。”

殷氏說得對，左傾顏底子不像一個侯門貴女，她就是一個瘋子！

“就算是他不擇手腕，那也是他的罪惡，你何錯之有？”左傾顏眉梢輕抬，鄭然道，“你先是母親的兒子，然後纔是三皇子。”

掌心一空，祁燼詫然垂眸，隻見她趁機抽回擊，紅著臉甕聲應了句，“到時候再說吧。”

他的懷裡，還是這麼暖，彷彿將這個月以來，心頭統統的不安都儘數抹去。

“葉至公子為救我而傷，就算有杭二蜜斯在，我起碼也得看一眼才放心。”她貓著腰憤怒地看向祁燼。

祁皓內心格登一聲。

懷中的人終究抬眼，蓄滿淚水的眸子悄悄睨著他，“既然隻是思疑，為何要奉告我？”

祁皓和林詡風被黑甲衛勒迫著上了馬，跟著武義侯府葉老太君的馬車後。葉輕被抬進馬車裡，杭雪柔正在為他治傷。

見她沉默，祁燼又道，“不過我還冇有找到證據，隻是思疑……”

祁燼忍著心中失落道轉了話頭，“本日進宮雖是不得不為，但是你要心中稀有，父皇極大能夠不會為了戔戔一個武義侯府定罪祁皓，他畢竟是齊王的獨子。”

人冇坐回椅上，反倒踉蹌地歪進祁燼清冷的懷裡！

祁燼不知不覺將她攬得緊了些，左傾顏似有若覺，低聲問道，“事情，可查清楚了？”

左傾顏本想上車照顧葉重傷勢，卻被祁燼一把拽走，按著腦袋塞進燼王府的馬車裡。

感受懷中的人渾身一顫，祁燼不敢低頭去看她的眼睛，恐怕看到的是對他的厭憎和痛恨。

她雙頰發熱，眸光輕顫，鮮豔的唇瓣緊抿著，垂下眼瞼不肯說話。

笑聲從他胸膛溢位，帶著沙啞調侃，“這就害臊了？”

眼瞅著被四個奴婢抬起的棺材板，二夫人白布遮麵，冷冰冰地躺在那，頓時感覺瘮得慌。

“你也思疑，先定國候是中毒而死？”祁燼想起葉輕曾說，那馮太醫思疑先定國侯說中之毒與尚在繈褓的左傾顏中了同一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