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傾顏正色道,“實在,譚大人不必有太多顧慮,您隻需幫手找個靠得住的生麵孔藥商,最好是外埠人,就說是積累了銀錢籌算來天陵開藥鋪的,適值路過南城門得知瘟疫的動靜,便當機立斷,連夜囤積藥材,殷家不會查到您身上的。”
譚仲廷汗顏。
“譚家一有動靜過來,你便親身走一趟,將這封信送到殷岐手中。”
“蜜斯這是防著殷家?”方纔經曆了那麼一場動亂,蜜斯多留個心眼也是應當的。
“上好的救心丹。”左傾顏眉眼未抬,對著銅鏡開端打扮打扮。
左傾顏聞言默了默。
“就算我不趁機訛他一筆,左家與殷家也早已勢成水火,祖父的血仇,我們兄妹倆早報晚報,都是要報的。”
“譚大人,方纔說的外埠藥商,您內心可有合適的人選?”
這事一看,就不是他這類無根底無家底的芝麻小官能管的閒事。
這批藥材代價不菲,且是殷岐和戶部那些人甘心放血也要弄到手的,這丫頭就這麼給了他,竟也不怕他把東西賣了數銀子?更甚之,乾脆拿著這批藥材投誠殷家,祈求庇護?
她向來不是養在深閨不知窗外事的閨閣蜜斯,對這天陵城中的風向,還是有必然感知的。
看著左傾顏和順的淺笑,譚仲廷隻覺頭皮發麻。
譚仲廷,“……”
譚曉卿冷哼,“你要不信,讓你家燼王殿下親身過來瞧瞧,我用我爹項上人頭作保,他見了你,必定要心疼死。”
提及燼王,左傾顏不像常日那般麵露羞怯,反是神采微滯,唇角的笑意都淡了下來。
“不想!”
左傾顏卻覺得他在抱怨定國侯府冇出人手幫手,“我身邊的人都是熟麵孔,就不疇昔招眼了。還得請多多大人操心,找些靠得住的人搬藥纔是。”
譚仲廷一愣,忍不住問,“你就這麼把藥材都交給我?”
譚曉卿拉著左傾顏的手,“我又不是傻的,你啊,都熬瘦一大圈了。”
靈敏發覺到她心境顛簸,黃芪眼底的笑意刹時淡了下去,到嘴邊的調侃也生生咽回。
但願,他看到藥價的時候,還能像本日在靈堂前那般振振有詞,披肝瀝膽,一心忠於皇上,報效朝廷。
譚曉卿何嘗不曉得,左傾顏這是怕扳連她們譚家。
有甚麼話,在徹夜一併說清楚,最好不過了。
譚仲廷眉心狂跳,用力朝她使著眼色。
左傾顏理所當然點頭,“把他氣暈了,還如何銀貨兩訖。”
“人選倒是有的……”
看她現在眼底的青影就曉得,她太疲累了,身子已大不如疇前。
後天一早他便要帶領黑甲衛趕往北境,明天定另有很多事等著他安排。
“顏顏,你這是如何了?”譚曉卿發覺到她心境不穩,柳眉輕擰,不會是跟燼王吵架了吧?
就見左傾顏笑意盈盈看向他,“譚大人也想曉得?”
“你這丫頭……”
“冇事,能夠剋日冇睡好。”她敷衍了一句,將飄遠的思路拉回,看向譚仲廷。
譚曉卿大吃一驚,“老侯爺病逝與殷家有關?”
他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曉卿少不更事,還請左大蜜斯高抬貴手。”
左傾顏笑得有害,看向譚曉卿,“你看,是譚大人不讓說,可不是我不肯奉告你。”
齊王夜襲定國侯府,還死了那麼多人,燼王率禦林軍和黑甲衛齊齊出動,都冇能將人抓返來。
黃芪撲哧一笑,“蜜斯真是醫者仁心。”
以譚家的資格,像這類隱晦至極的大事,天然是曉得得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