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國師不怒反笑,“北戎王之以是承諾和談,是為了兩國百姓免受戰亂之苦,三座城池也是一點誠意,燼王殿下何必如此精打細算,硬是要將和談的前提與二王子的性命混為一談。”
“北境瘟疫一事本座事前並不知情,我與慕家更是無仇無怨,本日前來,一是為記念慕老太君,二是有國之要事,與燼王殿下相商。”
黑袍隱在玄色廣袖之下的手漸漸蜷握成拳,眼神逐步冰冷。
黑袍也不憤怒,沙啞的聲音悠悠道,“本座不是北戎人,昔年與慕老太君亦有故交,現在也不過是各為其主,袁校尉何必起火。”
“這麼說,北戎王和國師,是不想要我手中的解藥了?”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卻將利弊關鍵儘數點出,叫在場的統統人,都找不出一星半點回絕和談的來由。
“不知這個發起,可夠誠意?”
“兩軍交兵尚且不斬來使,現下,本座單槍匹馬親身前來媾和,你們東陵皇室向來自誇狷介,燼王,你敢殺我嗎?”
“既如此,我情願帶上我北戎的公主和金銀財寶布匹牛羊,親身前去貴國京都天陵,麵見東陵天子,商談獻城媾和之事。”
黑袍說話的時候語氣安靜,一雙通俗的瞳孔古井無波,彷彿幾日前欲將祁燼置之死地大卸八塊的人底子不是他。
話落,不等黑袍開口,她順手一拋,瓷瓶刹時落入靈堂前的炭盆裡。
她身後還跟著葉輕和垂眸不語的雲溪。
祁燼冷聲開口,“既然國師私事辦完了,那我們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不,他決不答應這段孽緣的存在!
黑袍身形微微一僵,就見左傾顏嬌俏的身影掀簾而出。
“左大夫說得對,想媾和,就拿出誠意來!”
黑袍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卻未起火,隻慢聲道,“左大夫做事這般不留餘地,就不怕掀起兩國烽火,讓北境再次墮入動亂?”
她閨名袁晨,在慕家還未投誠之前,原是慕家軍中的一名校尉。嫁入慕家以後,外人便一向稱她一聲慕大夫人,這些年慕家早已冇有兵權,更無人提及這個被忘記了多年的稱呼。
她凜但是立,一字一句道,“本就是你們北戎卑鄙無恥,先是操縱瘟疫激發北境邊軍動亂,枉送無辜百姓的性命,繼而趁亂策動戰役,導致北境生靈塗炭,可即便如此,你們還是攻不破嘉北關,冇法寸進我東陵半步!”
她一雙炯亮如星的眼睛在一身素衣的烘托下顯得愈發靈動,黑袍彷彿看到昔年手握銀槍立在慕家門前,與北戎將領對峙毫不逞強的慕青。
“你算甚麼東西,讓北戎王室的人親身來乞降還差未幾!”
左傾顏的聲音帶著諷刺,也引來廳中世人毫不客氣的恥笑。
世人一個個目露忿然,數十雙眼睛盯著黑袍,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剖。
她手中把玩著一個褐色的瓷瓶,“方纔聽國師言下之意,既然北戎王底子偶然想要這解藥救二王子性命,那這東西留著也冇甚麼意義了。”
世民氣中存疑,看著黑袍的目光更加猜疑不解。
“燼王殿下過譽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本座在其位謀其政,自是要竭儘儘力為我北戎王分憂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