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名駐軍兵士朝著陳中嶽跑來。
迎著身後幾人震驚過後漸突變成核閱的目光,陳中嶽刹時如坐鍼氈。
“馮蜜斯治好了?!”
四周的統統都變得非常清楚,彷彿連最藐小的聲音都能被放大數倍。
“就是,就是!那西秦人就是個滿口大話假仁假義的狗雜碎!前幾日還說要封馮蜜斯為後,今兒個倒好,馮蜜斯人還冇醒,王後之位就直接定下了,這不是耍著我們玩嘛?!”
“駕!”
此話一出,幾人鬨堂大笑,憤然的肝火也隨之卸去了很多。
城樓下,七星衛粉碎處刑所引發的動亂,早已被西秦軍平複。
“恐怕是等不到處刑後了。”駐軍兵士一臉難堪,看向陳中嶽的眼神也模糊帶著幾分鄙夷。
“她現在就在那群人中,直罵您言而無信,獨吞診金,鬨得還挺短長,非要立即見您不成!”
顧千殤以後,兩萬西秦軍行動劃一,行動嘩然,馬隊在前,步兵在後,井然有序緊緊跟隨,奔赴東郊。
世民氣中惶然不安。
“混賬,我甚麼時候說不給她診金了!明顯是她——”
陳中嶽黑沉著臉不出聲。
他朝著東南駐軍地點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柳園呢?”
很快,黑壓壓的人頭消逝在兵荒馬亂的城南長街絕頂。
能夠聽到烈馬的嘶鳴,能夠聽到兵士們沉重的呼吸聲,乃至能夠聽到百姓們心臟跳動的聲音。
那女人,底子就是用心的!
身後,一個身材魁偉的統領忍不住罵道,“姓顧的暴君,底子就是不信賴我們!既然如此,我們何必還忍著每天被老百姓戳脊梁骨的委曲,為西秦人效力!?”
事到現在他那裡還能想不明白……
人群中,一個頭戴鬥笠的男人看著楊伶和顧千殤消逝的方向,煩惱地低咒了一聲。
幾個大小將領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倒是話糙理不糙。
“好不輕易找到人,竟然又跟顧千殤那廝湊在一起!”
“我說陳統領,西秦人都爬到我們頭上撒尿了,您倒是說句話呀!”
陳中嶽心底驀地一涼。
見幾位統領紛繁看過來,駐軍兵士當即朗聲道,“那女大夫說她已經治好了馮蜜斯,您卻對外坦白此事,用心不肯承認她的功績,明顯是想拖欠她高額診金不還!”
隨後,他跑到四周的暗巷中,翻身騎上他的馬,一把扒開鬥笠,暴露劍雨渾厚的臉。
陽城的第一場血戰,已然拉開序幕。
原還覺得那女大夫胡攪蠻纏,冇想到,常日裡一派正氣的陳統領竟然心虛了!
陳中嶽腦海中閃過一張美麗的容顏,眼角還帶著一顆詭異黑痣,渾身一個激靈。
又有一名統領忿忿不平出聲,“清楚是在我們東陵的地界,他們倒好,把咱這仆人產業孫子了?奶奶滴,依我看,乾脆我們也跟著安淩軍反了得了!”
“統領,前頭來了一名女大夫。”
閆宇在顧千殤分開的同一時候,策馬前去西郊調兵。
跟著一聲認命的感喟,座下黑馬嘶鳴,拔腿疾走,朝東郊的方向奔馳而出!
他們冇人再開口逼著陳中嶽做決定。
這事,陳中嶽本就委曲得很,聞聲駐軍的話,頓時勃然大怒。
恭喜他夫人成了西秦王後嗎?哦不,已經是前夫人……
……
“人在哪?先把她帶下去,等處刑完了,我有話問她!”
從良城一起追著楊伶蹤跡來到陽城的劍雨,現在一張臉黑沉如鐵,周身披髮著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