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軍的那些統領們，也曾在天禹山追殺他，逼得他如此狼狽。

他唇角的笑容逐步放大，直到那抹紫色身影停駐在他跟前，他艱钜地抬手，輕觸紫衣下的隆起。

城樓上空無一人，城樓下倒是人頭攢動。

祁燼趕緊挽救，“我猜到那邊麵能夠會有柳園的眼線，不想那麼快讓人曉得我還活著……由你出麵，再好不過。”

祁燼抬手抹去她的淚痕。

祁燼屈起手指，抹開她滾落的淚珠，“可即便讓你委曲了，我也不會放你走了。”

祁燼向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抹去一道，又劃落一道，他不得不煩惱放棄，雙掌捧著她未施粉黛的俏臉，湊上唇去吻她決堤一樣的眼睛……

祁燼低聲輕笑，抬眼時，神容卻非常嚴厲。

“至於天禹山兩萬五千將士，他們的命是我欠下的。我祁燼，自當為東陵的安穩奉獻餘生，用這條命，還他們一個海晏河清的承平亂世。”

得意知他的死訊至今，她第一次如此崩潰大哭一場，底子停不下來。

她想說，她不敢，她怕一轉頭，他就像在夢裡一樣，消逝不見……

“你，甚麼時候來的……”半晌，她啞著聲問道。

他向來這般傲岸不羈。卻在那樣慘烈的一役中被迫獨活，乃至不得不剃禿頂發，幾近落空統統君王的莊嚴......

交叉在指縫間的十指，不自禁地用力扣緊。

他語氣有著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斷交，“左傾顏，接下來不管上那裡，我都要帶著你，再也不讓你分開我。”

祁燼再也忍不住，將左傾顏骨肉如柴的肩膀扳過來。

左傾顏反手拍開他的手掌，掙紮著起家，卻被祁燼先一步摟緊，轉動不得。

被迫豎起的盔甲，在這一刻轟然碎裂，崩塌，暴露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她......

左傾顏的眼睛又開端紅了，祁燼卻還冇說完。

可一對上他的眼睛，她哽咽得說不出話。

“還能見到你們，真好……”

天樞在左傾顏遇險的時候，第一時候瞧見了那道再熟諳不過的身影，重重籲了口氣。

左傾顏哭了好久，直到發明祁燼已經急得不知所措時，她才漸漸安靜下來。

左傾顏抿著唇，眼睛腫成核桃，神采極其哀怨委曲，“以是，你就這麼悄悄看我唱大戲是吧？”

可死過一回，肩膀上的任務，再也不容他多作挑選。

“我猜到你想策反東南駐軍，必然會再次打仗陳中嶽，以是這幾日，我一向派人蹲守將軍府，又盯著陳中嶽不放，覺得你會再以女醫的身份救治馮芊芊，冇想到，你僅用一次就把人給治好了……”

祁燼默了默，“從你自稱……燼王遺孀的時候。”

“馮越和忠勇侯已死，幾位統領和二十萬駐軍皆是服從於主將之令，本就無辜。”祁燼額頭抵著她的，說話間，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上，聲音嘶啞纏綿。

一向背對著他的人，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趁著左傾顏抬眸看他，祁燼順勢又將人摟緊了些，心不足悸感慨，“感激老天，終究讓我比及你……”

城樓石梯傳來腳步聲，祁燼置若罔聞，“我的老婆，深明大義，所言所行，堪為國母風采。”

左傾顏終究勾唇含笑，聲音軟糯，“這麼誇我？我會高傲的。”

祁燼的手掌像平常一樣，一遍遍撫著她的背脊，讓她垂垂不再抽泣。

見她不再掙紮，祁燼又趁熱打鐵解釋了天禹山一役後他被餘墨餵了軟筋散，又說了他收到唐延的信後，趕去天禹山卻與她擦肩而過的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