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帶著一絲駭然，猛地抬眸看向握鞭的左傾顏。

“是嗎？”譚仲廷語帶諷刺。

左傾顏似是已經沉著下來，“大人，我要的報酬何還冇來？”

譚仲廷輕咳兩聲，語焉不詳地喚了她一聲，“左大蜜斯，稍安勿躁。”

殷氏泣不成聲，捂著臉聲嘶力竭，“侯爺，賤妾無用，冇有替您照顧好二公子，也冇能為您管好侯府……”

唱戲不該該是你一言我一句嗎？

先定國候當年文韜武略威名赫赫又是獨子，本就該多納良妾為侯府開枝散葉，連綿子嗣。

女子左邊臉頰高高腫起，夾帶著眼角的淤青，看起來有些瘮人，堂上幾人都一眼認出了桂圓。

“因、因為……”桂圓慌得六神無主，下認識幾次看向殷氏，殷氏卻無動於衷，仿若統統都與她毫無乾係。

殷沛麵色烏青，被左傾顏一張毒嘴氣得滿身顫栗，“譚大人，左傾顏冇有證據就紅口白牙指責我和姑母，遵循法規該當庭杖責！我們殷氏門楣清貴，容不得她這般摧辱！”

桂圓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急喊，“冇有啊大人！陳義的死不乾我的事啊，奴婢是冤枉的！”

先定國候夫人當年冇有反對殷氏入門，且又早早隨亡夫而去，如何現在反倒是左傾顏這個嫡長女各式刁難為侯府勞累半生的殷姨娘？

殷氏這一跪，全場嘩然。

這左大蜜斯當真是不成理喻！！

左傾顏輕視的眸光掃了他一眼，“一個侍妾也算得上長輩？”

桂圓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慌亂和遊移，萬冇想到譚仲廷竟連她和陳義的乾係都曉得了！

砰一聲，譚仲廷拍下了手中的驚堂木，桂圓嚇得撲通跪地，連連叩首，“大人，奴婢冇有犯事，求您放奴婢歸去吧！”

譚仲廷落到她臉上的眸光暗淡不明，“殷氏，左兆熙生前鬥雞下注欠下钜額印子錢的事情，你可知情？”

隻要她們咬死了說不曉得，來個死無對證，任她左傾顏三頭六臂，也耐何不得她們！

“左大蜜斯，你如何不說話了？”譚仲廷看著左傾顏使了八百個眼色，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了，左傾顏卻一點動靜都冇有。

“桂圓！”殷氏神采微變，麵上卻極力保持平靜，“你有傷如何不在府裡好好安息？”

殷沛忍不住罵道，“左傾顏，你如此目無長輩，就不怕折壽嗎！”

“本官問你，你與左兆熙的小廝陳義有何乾係？”

桂圓總算是理清了思路，也恍然明白姨太太為何一向不出聲幫她。

“書院的夫子找上門來，我們才曉得他竟有大半個月冇有去書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不敢再瞞著老侯爺，隻能照實稟報！冇成想，倒被大蜜斯給怨上……”

“因為二公子被彙通銀莊的人熱誠折磨，這才恨上了帶他去借印子錢的陳義！”桂圓咬著牙說出這句，跪在地上猛扣了幾個響頭，“奴婢真的隻曉得這麼多，這些事都與奴婢無關的，請大人明鑒！”

“他為何要殺陳義？”

桂圓麵色驟變，不由看向一旁的殷氏，隻見殷氏沉著眉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淡然睨著她。

對視間左傾顏眼中凝霜般森寒，滿目厲色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不配提我父親！”

譚仲廷揚起下頜，京兆少尹快步走進閣房，不一會兒，拽著一個杏眼瓜子臉的女子走出來。

殷氏這麼一說，倒真像是左傾顏因不忿她一個姨娘執掌侯府中饋而心生抨擊，嬌縱率性肆意妄為，變著體例將京兆府的人折騰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