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沉默看著，鳳袍當中指甲蓋刺入掌心，模糊顫抖。口口聲聲說，摒擋後宮是皇後之責，現在，卻當著她的麵發落尚書府的婢女，這個上馬威，來得猝不及防！

“燼兒，不得對皇後孃娘無禮。”棠貴妃輕咳了一聲，輕描淡寫的一句，卻未曾說祁燼半句不是。

這一覺睡得極其舒坦，賺了一個側妃三個美妾，還和殷尚書府結了親。他的奪嫡之路又多了一重保障，真是不測之喜。

“殷黎心！”劉氏忿忿瞪著她的後腦勺，她冇想到，殷氏為了侯府大權，竟真的敢撇下孃家人。

殷恬恬自顧不暇，哭得不能自已，聽翠微被一起拖行，聲音尖厲，句句鑽心，隻恨不得堵住她的嘴！

左傾顏淡然看著殷恬恬半死不活的模樣，想起翠微最後的話，將怒意隱於眼底。

身後蔣嬤嬤凜聲答，“就是這個賤婢。”

“用心將顏顏引到衡王寢殿來的，是不是她？”

祁衡雙目赤紅，幾近要咬碎一口銀牙，想起祁燼的手腕，頭髮絲忍不住涼了涼，心中卻又不甘。

轉角處白袍如雪，祁燼徐行而入，收起唇角那絲冰冷的笑意，周遭的溫度因他的到來而驟降——

“衡兒，隨本宮走！”皇後冷冷睇了他一眼，帶著祁衡揚長而去。殷氏和劉氏相視一眼，也帶著殷恬恬疾步分開。

棠貴妃的聲音清冷無垠，“拖下去，馬上杖斃。”

殷氏當即狠狠扣了三個響頭，“賤妾該死，半個月前殷大蜜斯來府上做客，偶然間看到這塊暖玉，甚是喜好。賤妾就自作主張，將她送給殷大蜜斯…”

誰能想到，三皇子懷裡揣著聖旨卻壓著不宣，直到現在纔拿出來。

祁燼神采冷酷，揚聲高念，“祁衡接旨！”

“再這麼看她，本殿剜了你的眼。”

見他不為所動，皇後目光含怒射向一語不發的棠貴妃，“貴妃就是這麼教誨三皇子的？”

祁衡怒意翻湧，抬眼就撞上了祁燼那雙熟諳冰冷的黑眸，悄悄一瞥，讓他難以禁止地頭皮發麻，手腳冰冷。

“謝皇後孃娘體恤，謝四殿下厚愛！”

否定隻會讓她下半輩子在衡王府過得生不如死！

祁燼的目光這才落到左傾顏身上，薄唇緊抿，帶著寒意，“是誰說要找你二哥一起出宮穩定跑的？”

左傾顏心中嘲笑，殷氏的挑選她一點也不料外。因為，殷氏最大的背景向來不是孃家，而是阿誰一手將她送進侯府的人上人，一旦失了對侯府的掌控權，她就是廢棋一枚！

祁燼斂眉拱手，眸子裡毫無顛簸，“母後息怒，這話可不是兒臣說的，懲辦四弟，是父皇的旨意。”

清楚被人用強，還要伏低做小，上趕著求旨賜婚，劉氏喉嚨腥甜，狠狠嚥了下去，她拉住身材生硬的殷恬恬，半壓著她的頭伸謝。

皇後隻得扯出一個笑容，“左大蜜斯率真敬愛，今後偶然候進宮，多到椒房殿來玩。”

“母後，恬恬對兒臣一片赤忱，如何管帳較這些，對吧，恬恬？”

皇後繃緊了下顎，寒聲道，“看來燼王殿下本日是非要找你四弟的費事了？”

祁燼一個生母卑賤的庶子，不過是因寄養在盛寵不衰的棠貴妃名下，才得了父皇正視。憑甚麼踩在他這其中宮嫡子頭上！

“皇後孃娘，現在本相明白，您可另有甚麼話要叮囑顏顏？”棠貴妃清冷的聲音傳來。

“母後，四弟穢亂宮闈，鬨得人儘皆知，您不會想就這麼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