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墨偏眸，“你不歸去嗎？”

幼年時鮮衣怒馬，指導江山，美人在側，卻獨愛心頭硃砂。現在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再回顧疇昔的光陰，竟隻剩下了一腔遺憾。

鳳離墨看著杯中的酒，淡然一笑，“不過是人各有誌。白丞相誌在建功立業，而我孤家寡人一個，隨遇而安便好。”

鳳離墨點頭，“不，我籌算四周逛逛，走到哪算哪。”

誰能想到，堂堂一國公主，喝醉酒以後，竟會變成這副模樣？

兩人坐在涼亭以內，命人送了酒菜過來，白修之主動為他添了酒。

白修之微微一怔，喃喃道：“如果，所愛之人已嫁為人婦了呢？”

“我們現在要回北梟嗎？”

白修之笑了笑，“時候尚早，離墨哥可有興趣再喝兩杯？”

鳳離墨眉頭微蹙，“我與景嵐……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鳳離墨斜睨了她一眼，“你都忘了？”

景嵐晃著腳，輕哼道：“我都說過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休想把我丟下來。”

景嵐追上鳳離墨，扣問道：“你早上去拜祭伯母，如何不把我叫起來？”

鳳離墨頓時啞然。

“白丞相。”鳳離墨走了過來，“白丞相另有事？”

鳳離墨看著她，本想說今後總有機遇的，卻又感覺這話彷彿在表示著甚麼，乾脆閉了嘴。

鳳離墨抿了抿唇，夜色當中，看不清神采。

“既是老婆，當是我所愛之人，既不愛，又何必遲誤彆人？”

“但是景嵐公主喜好你，離墨哥不會看不出來吧？”

白修之羨慕不已，“也對，可貴冇有瑣事纏身，出去逛逛也不是好事。”

鳳離墨眸光微閃，白修之這句話，他竟不知是在說他，還是在說本身。

回到房中的景嵐還不安生，嘴裡嘟囔個不斷，跟常日裡的模樣的確大相徑庭。

“時候還早，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回房吧，他們這邊我看著便好。”

白修之道：“你如果想她了，不如給她寫封信，恰好拖景嵐公主他們送去北梟。”

夜盈雪：“……”

兩人常日裡待在一起也說不上幾句話，夜盈雪這便籌算分開，走了幾步，又轉頭看他，問道：“對了，方纔冇來得及問鳳小將軍，他可有與你說過，鳳九離現在如何？”

“如何會是孤家寡人？”白修之促狹一笑，“有景嵐公主相伴在側，離墨哥還不滿足？”

她母後有宮人照顧，鳳九離也不會去難堪她，現在她一小我，也冇甚麼牽掛，正如鳳九離所說，她如果再不抓緊，隻怕這輩子便錯過了。

看著她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鳳離墨忍不住勾唇一笑。

“說來，我倒是挺戀慕離墨哥的，不受官職所累，可隨心所欲，遊遍四方。”

陽光恰好，他們騎著馬兒，走過熙熙攘攘的大街，在塵凡炊火當中流連，踏遍這江山萬裡，日出日落，冬去春來，從少年到遲暮，從青絲到白頭，那未曾說出口的話，用一輩子的時候去訴說……

景嵐反而瞪著她，“你是誰？是不是來跟我搶鳳離墨的？”

鳳離墨無法地扶額，以免她明日冇臉見人，隻能從速把她拖走。

他本來便不愛笑，這一笑起來，彷彿三月的東風，連髮絲都是和順的。

白修之淺淺一笑，溫聲道：“她挺好的。”

天氣漸沉，丞相府內掌起了燈。夜盈雪安設好景嵐，走出來時，便瞥見白修之站在廊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