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可不肯再聽趙子孟的風騷舊事,便出言打斷道:“元姨娘自幼遁入佛門本就是因為多難多病的原因,且一向是帶髮修行的。青絲未斷又如何能夠看破塵凡?她與趙大人也算是一段嘉話。”
趙子嫿固然生得柔弱但身材倒是安康的,抱一個胖糰子還不成題目。
“入了佛門?”昭昭忽而揚聲問道,這一樁倒是她上輩子未曾曉得的。
“孃親,他們說你住到玉輪上去了,但是安哥兒把你撈出來了!”
“便出家做了趙大人的妾?”昭昭介麵道。
兩人說話間,卻忽而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田田荷葉間冒了一下頭。
趙子嫿見昭昭麵上很有輕嘲之意,便開口為元姨娘解釋道:“她也是一個不幸人,文墨極通,文籍也極熟,模樣又生得極好……若不是生來的頗多周折,這京中的才女裡也該當有她一席之地的。”
安哥兒跺了跺兩隻胖腳跑出了亭子,趙子嫿趕快追了出去,一麵小跑著一麵轉頭對昭昭道:“我把安哥兒帶給他乳孃然後再來尋你。”
趙子嫿擔憂侄兒落水,便趕快哄他:“安哥兒你站著不要動,姑姑這就將你抱上來。”
這廂趙氏還冇有答覆,外邊卻有一個女聲笑答道:“佛道相通,唯在一心。師太為何讀不得《莊子》?”
她瞧見趙氏手邊放著一卷《莊子》,想與趙氏多說說話靠近靠近,便笑著出言問道:“淨慈師太也讀《莊子》嗎?”
安哥兒抿了抿嘴辯白道:“我瞧我三姑姑呢,冇有在看你。”
昭昭想起了上輩子她第一次見到安哥兒,當時她初初入了國公府,初初曉得那人早有了嬌妻季子,也初初感遭到京中的家世之見。那天她聽了幾個丫環碎嘴,心中鬱鬱,入夜後便單獨一人在園子裡瞎走。誰料卻在園子西側的水塘邊遇見了這個短手短腳的小不點兒,正撅著肥肥的屁股在水裡撈著甚麼。
“孃親……”
“師太,我不是說您不能讀道家文籍,不過是感覺獵奇然後開口問問罷了。”昭昭宿世的時候隨淨慈師太學過《金剛經》與《壇經》,也曉得師太對老莊周易也頗多瀏覽。方纔她不過是想要挑起話題與淨慈師太多說一會兒話罷了,可被元姨娘這麼一打岔,倒顯得昭昭是個笨拙的俗人了。
她好笑道:“你明顯就是在看我,你三姑姑坐在那邊呢。”
安哥兒白胖的小臉漲得通紅,彷彿有種被人拆穿的羞惱。他不想再和昭昭說話了,便學著父親那榜樣著小臉道:“我要歸去了!”說著便舉著本身的小胖手裝模作樣地要去拿船槳,可他這麼小的人兒又如何拿得動?
趙子嫿道:“如此,那我們便去亭子裡歇息一會兒吹吹風吧。”
世人聞聲轉頭,倒是方纔在門口遇見過的元姨娘去而複返。隻見她手上提著一個精美的食盒,內裡裝著的該當是給淨慈師太素齋。
昭昭感覺這個元姨娘實在有些冇有端方了,這邊坐著的是趙府姑太太淨慈師太、國公夫人秦氏、二夫人何氏,另有三蜜斯趙子嫿。而本身固然不是甚麼身份貴重的客人,可她本日也是成國公趙府請來的擯者。現在一個偏房姨娘當著客人的麵超出這麼多的夫人蜜斯公開插話,這是那裡的端方?
安哥兒緊盯著昭昭不移眼,昭昭便對他揮揮手哄道:“你站著不要動,等你三姑姑將你抱上來,我們一塊兒玩。”安哥聞言立馬乖乖伸開了雙臂等人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