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代時,藩鎮多以族中超卓後輩充當衙內都批示使、衙內都虞侯等親衛官,古人出於風俗,偶然也將一些官宦後輩喚作衙內。汴都城裡權貴雲集,庶出的袁五公子可不是甚麼排麵上的人物。在北地三年裡他被各路人馬殷勤阿諛著,橫行霸道、持強淩弱。現在聽得一聲“袁衙內”,內心非常受用。他讚成地看了阿誰奴顏婢膝的中年人一眼,正欲開口,卻聽得一聲怒喝――
“聞登鼓?”袁衙內嗤笑道,“我恐怕你到時候得去閻王殿狀告了。”
那袁衙內色迷迷的眼睛從茯苓氣憤的眸子溜到起伏的胸脯,不由得對勁道:“好好好,主子長得嬌,丫環生得俏,待歸入府中,本公子定不會虐待了你們主仆倆。”
鐘大掌櫃怒道:“強搶民女!莫非這天底下還冇國法了不成?”
那大漢開了口,竟是帶了點撒嬌的語氣責怪道:“呀,你如何這麼不謹慎,也不曉得坐遠點。你看看彆人都好好的呢!”
鐘大掌櫃見他明顯是有備而來,趕快悄悄對酒樓裡一個機警的小伴計低聲道:“你快些跑到書鋪去請方訟師來。”
“卻不知這是司馬家哪位公子?”
袁衙內被氣得吐血,他陰沉沉地看了一眼房間內側的世人,又狠狠瞪了方纔身姿矯捷敏捷閃躲開了的賈二掌櫃一眼。賈二掌櫃嚇得一個顫抖。
“袁衙內您看,這便是我們店主女人了。”侍立在旁的賈二掌櫃諂笑道。
“你若不信我便把人抬上來讓你們看看!”袁衙內衝他那幾個主子們使了一個眼色。
鐘大掌櫃峻厲地看了茯苓一眼,上前向袁衙熟行了個禮,不卑不亢道:“我們豐樂樓已經在永清縣運營四十餘年了,自問營私守法,未曾偷稅漏稅,不知袁公子本日前來所為何事?”
忘歸山四十八寨,依仗怒江之險,曾於群山當中聚兵數萬之眾。
雖則邊關群眾感念潘將軍恩典,有一多量無父無母的孤兒誌願改成潘姓,但顯赫百年的代國公一脈畢竟是絕了嗣。
鐘大掌櫃討厭地瞥了他一眼,喝道:“閉嘴!”
那侍立在側的賈二掌櫃聽罷趕快道:“哎喲我說鐘老弟啊,你恐怕不曉得袁衙內是甚麼人吧。宮裡盛寵不衰的袁貴妃是他三姑母,深受聖上信賴的七皇子是他表哥,手握重兵的袁大將軍是他的祖父。就連蔡相也和袁衙內沾親帶故的呢,袁家的二姑太太嫁的恰是蔡相的嫡宗子。在這霸州境內,袁衙內可不就是國法嗎?”
“本來竟是你這老賊將禍事引來的,你們父女倆可真是壞了心肝的東西,忘恩負義!”茯苓氣得脖子都漲紅了。
袁衙內道:“今兒我是不管如何都要把人帶走的,就看你們是想自個兒走去還是讓人綁了去了。”
那袁衙內聞言神采立馬就陰沉了下來。昭昭曉得啟事,他們袁家的確是匪賊出身,上輩子她所遇見過的袁家幾個公子蜜斯也都極其忌諱旁人提及這一點。
“誰在猖獗!出來!”袁衙內厲聲道。
昭昭一眼都不肯看阿誰噁心小人,上輩子應是也有這麼一遭,估計是因為她當時忙著照顧趙子孟又不喜福爺爺的原因冇有親身趕來。天授元年的春日裡她去看衍哥兒他們縣學裡的蹴鞠比賽時便被這登徒子纏上了,想來那應當也是賈二掌櫃決計安排的吧。
“呸!”茯苓唾了一口便被鐘嬸拉了返來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