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拾錦頂著滿頭黑線在陳老太太笑盈盈的目光中跨門而入。保母將門帶上，退了出去。

“你不是想曉得我為甚麼會到這裡來嗎？”在拾錦點頭的同時，綠舒輕聲說：“就是為了他。”

綠舒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掛著液晶電視的那麵牆邊，手掌攤開往身前一收，烏黑的牆壁立即裂出四道劃一的裂縫，她悄悄一拉，一個隱形的抽屜閃現出來。內裡有一個牛皮紙檔案袋，綠舒將其遞給拾錦：“你先看看這個。”

噠噠的下樓聲在喧鬨的空間裡顯得尤其清楚，安拾錦愣了愣神，還冇轉過身來，先前阿誰女保母的聲音就已經響在了耳畔。

命嗎？拾錦嘴唇發白。她最不信的就是命了，為甚麼他們早已看到他的命途，還能夠坐視不管？她想不明白，當初爺爺對蘭陵王如此，現在對宋光吟也如此。如果隻是為了遵守人類的存亡法例，宋光吟並非天然滅亡啊，他是因為她纔出事的啊！

“這位蜜斯，老太太請您上去坐。”

綠舒走返來，手放在她的肩上：“小拾，這是宋光吟的命，就算冇有遇見你，他的壽命也一樣長久。你無需過分自責。”

拾錦嘻嘻笑：“老是哭不是太矯情了嘛！”

他？

拾錦懵了，她放動手裡的檔案袋，拾起那張中學期間的照片，端倪舒展：“……奶奶不要爺爺了，喜好上了小陸大夫？”

綠舒眼中驀地升出了一絲淡淡的哀傷，拉開鏤花窗簾，目光像是投向了很遠，又像是逗留在無儘的空無。

她遲緩道：“哦，好嘞。”

“你讓莫虛給你算一卦的事還記得嗎？實在，他給那孩子也算了一卦。六枚小錢，後背後背背背，莫虛教過你六錢代筮，你應當曉得是甚麼意義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立在門外的走廊，瞥見內裡竟然是一個文娛室。陳老太太盤坐在一塊純色的榻榻米上，手裡握著一隻玄色的遊戲手柄，正火線的液晶螢幕上，一個戴紅帽子穿藍揹帶褲的小鬍子利落輕巧地不斷地在騰躍……

通向這棟二層小樓的紅磚路顛末積年累月的蒙塵，紅中滲著烏黑,形狀也不再規整。安拾錦摁響門鈴,開門的是一個繫著圍裙的中年保母。

“小拾，過來坐。”陳老太太聚精會神地操縱著馬裡奧吞金幣、吃蘑菇，隻用下頜指了指身邊的空位。

綠舒搖點頭，暴露無法的笑容：“小拾，你現在學會委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