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作弊了啊，我們那麼多人，莫非個人作弊了？”

“那裡的題目？”說話的是陰陽司的小天師周耀，固然官職上有個小，但這位天師卻跟小字不搭邊，鬢邊早生華髮，春秋也六十高低了，如不出不測，一輩子也就在小天師這個位子被騙到頭了。

“傳聞是作弊！”

“對對對，告這個狗屁的護城將軍，石禦史，石禦史在那邊！”

“就這個德行還想跟徐先生比，他拿甚麼跟徐先生比？”

“噓，不成說不成說，他是程相爺的姑爺。”

這林立陽是真傻還是假傻，石忠堂暗道，這話一出，林立陽倒是臨時擺脫了，荊雲就慘了。

“欺人太過”有人氣憤的叫了起來，“當官的了不起啊，便能夠欺負人啊，連說話都不讓，我們要去告官，我們要去民告官，我們要去找石禦史告官。”

看著一大群方士考生被抓起來從黃天道主街上招搖過市，圍觀的行人指指導點。

溫馨了半晌，有人氣憤了：“誰胡說了？誰胡說了？官官相護說不得？金少師是非不分不是真的？”

“無砂。”裴宗之掃了一眼桌上的卷子，頓了一頓，又道，“既然查，豈有厚此薄彼之理，統統卷子都查一遍吧！”

正巧路過的石忠堂神采大變，暗罵了一句“這群刁民！”何如肩輿已被那群刁民圍了起來，儘瞎告！一個告官成了，還眼饞上了？告林立陽不讓他們說話？他腦筋被驢踢了纔去告林立陽，林立陽這個大老粗又冇甚麼可告的，得不了名不說，到時候儘惹一身騷，一個兩個都想民告官，這有病吧！

“關我屁事啊！”林立陽拍了鼓掌，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問荊雲去，荊雲讓我抓的人，冇題目的考生叫錢通，是工部尚書錢元的侄子。”

“抓我們乾甚麼？”

“五城兵馬司出來抓考欽天監的考生了。”

“考了二十年，屢試不中，本來都是被這等人占了名額！”

“柳離都說冇有砂了，該當不會有錯了。”幾位小天師隻上前粗粗掃了一眼，便下了定論。

“不要臉，錢元不要臉！”

“石禦史！”

“墨的題目，此次的墨裡摻雜了黑砂，但這份卷子的用墨中卻冇有任何黑砂，我細細查驗過了，”呂監正欲言又止，“這不該當是在試場上同一批墨中寫出來的。”

“荊少師呢？”林立陽握著佩刀走了過來，“整天儘折騰，害的我還被那群刁民罵了一通，他要的作弊考生帶來了，一共七十一人。”

有人出聲。

“你這蠻夫！”捧著胳膊的考生神采漲得通紅，“如果真作弊了便也罷了，你這是胡亂抓人！”

欽天監的呂監正把一份卷子呈到了陰陽司的幾位小天師麵前：“此次第一的考生卷子有些題目。”

“許是我弄錯了。”

“石禦史！”

……

狄方行伸手指向人群中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人：“你最早出的聲，考了二十年，屢試不中？”

……

兩句話就把荊雲跟錢元賣了個完整，便是被抓來的考生也愣住了，看了兩眼林立陽，本來籌辦漫罵的話對準了荊雲跟錢元：“把錢通叫出來。”

“甚麼金少師銀少師的，那是誰？”

大理寺卿狄方行看著浩浩大蕩押到大理寺前場來的一群考生白了一眼一旁盜汗涔涔的呂監正，查了一遍，參考考生七十二人，查出了七十一份有題目的卷子，獨一一個冇題目的卷子考生叫做錢通，是工部尚書錢元的侄子。統統人都有題目，就他一個冇題目纔是大題目。錢元是誰的人朝中誰不曉得，方纔命令讓五城兵馬司脫手抓人的又是荊雲，他這是鐵了心的要整死錢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