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一世的哀思,存亡由命,不但怨不得溫詩河,相反另有一份恩典尚在。
她猜不到究竟產生了何事,最後的打算是藉此一事,毀了溫綺羅的清譽,讓她不得不提早出閣。
溫詩河望著剛調派出去刺探動靜的綠盈嚇得畏畏縮縮的模樣,頓時神采烏青,“玉姨娘如何說也是府中長輩,她怎會失落?莫非是你——”
溫詩河寂然坐倒,雙眼無神地看著溫綺羅,此時才明白,昔日的溫二孃子已不複存在,現在站在她麵前的,是一個毫無情分的冰臉閻羅。
“運氣當真對阿姐,就公允嗎?”溫綺羅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
東風習習,吹動溫綺羅的衣袂,襯得她腰若流紈素。她神采安靜,彷彿方纔產生的統統都已無關痛癢。
一起上,溫綺羅神采如常,而溫詩河的心跳卻越來越快,手心乃至浮上一層盜汗。
先是燈火闌珊處,與那江府大郎君的驚鴻一麵,亂了她的心神不說,更是完整打翻了原有的打算。
溫綺羅一邊理了理衣袖,一邊安之若素的道,“這刁奴企圖讒諂我,幾乎要了我的命。我若不好好接待她,彷彿對不住她的情意。”
溫詩河瞪大了眼睛,“你…你究竟做了甚麼?”
可就算青玉對溫綺羅恨之入骨,比本身的情感隻多很多,卻還是冇法何如溫綺羅。
可緊接著,那兩具被吊起的乾屍在溫詩河的麵前晃了晃,使溫詩河捂住嘴巴,當即胃裡翻滾作嘔。
他也曾見過旁的王謝閨秀,何曾見過誰家女兒如溫綺羅這般,步步謹慎,殫精竭慮。
濁音看著溫綺羅,重瞳中透暴露一絲心疼。
若非江家先替溫家擋了那雪片似的彈劾奏疏,她底子就不會成為溫家女,溫詩河還是是大將軍的天之驕女,又豈會捲入這些是非無端生詭?
溫綺羅卻一臉安然,乃至笑靨如花,“這打狗,也得看仆人。青玉但是阿姐美意帶返來的,隻可惜,她得受些委曲了。”
溫詩河還未答話,隻見一聲尖叫從柴房內傳出。
見她六神無主,青玉自決要拿個章程,溫詩河本是依托在她身上,如此也不負她從莊子裡尋她歸府,又提了個姨娘之位。
可溫詩河的神采卻慘白的多,她平日是會使些棍棒劍戟,可也隻是與木樁練習而用,像她這般都城繁華地嬌養的世家貴女,那裡真正見地過刀光血刃?
溫詩河咬緊牙關,雖心中糾結,但畢竟不肯在溫綺羅麵前落了下風,隻得隨他們一起往柴房方向走去。
見狀,溫綺羅倒是不急不緩地對濁音道:“此事就不勞煩阿姐了,這血債,還恰當事者血償,方能抿了這段恩仇纔是。尋一外邦的人牙子,將她發賣出境,此生不得再回大夙境內。”
“阿姐還是自求多福吧。”說完,她回身拜彆,隻留下溫詩河在風中惶恐難安。
青玉的運氣已成定局,可溫綺羅的手腕,卻讓溫詩河如墜冰窟。
可若真要對溫詩河痛下殺手,她又如何麵對溫長昀?不管她姓江還是姓溫,溫長昀都是她的父親,是她在這世上獨一的親人,是她此生最大的軟肋。
溫綺羅到了柴房門前,剛纔立足,微微偏頭,“阿姐,請。”
這一樁一件,皆是她心頭燙印的隱痛。便是當代,溫詩河做了些許荒唐事,她又豈能不與她一條活路?
“女郎,斬草不除根,東風吹又生。一個青玉不敷為懼,可她背後之人……”濁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眸色深沉如夜,“您安知那幕後之人,就定不是大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