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使腳步一頓,轉過身,臉上堆著歉意的笑容,“二孃子有所不知,玉姨娘臨時有事去了前廳,特地叮囑奴婢先帶您先去與方士們叮嚀一二,本日莫要轟動到其他來賓。”她抬高了聲音,“此事不宜張揚,還請二孃子莫要見怪奴婢自作主張。”
她避開他熾熱的目光,輕聲道:“虞家郎君可還記得與我的商定?”
忽聽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幾個女使款款而來,對著兩人福了福身,脆聲道:“大娘子差奴婢來請高朋移步前廳入宴。”說罷,她又轉向溫綺羅,語氣恭敬了幾分,“二孃子,玉姨娘另有些回禮之事要與您商討,請您先移步榮安堂。”
世人落座後,溫綺羅卻遲遲未現身,唯有溫詩河作陪。
酒過三巡,席間氛圍熱絡起來,唯有江知寂始終神采淡淡,目光不時投向門口,似在等候著甚麼。
錦瑟推開客院的院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二孃子,可要快著些,前廳就要開宴了。”
青玉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妾身也感覺有些不對勁。方纔我在榮安堂等了些時候,卻不見二孃子前來。”
溫綺羅心中一沉,回身便要破門而出,卻發明門外早已是換上精鐵打造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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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寂的目光沉寂,帶著安撫的意味,眨了眨眼。
世人見狀,紛繁起家擁戴,言語間儘是體貼。
世人來到前廳,隻見雕梁畫棟,金碧光輝,一派繁華氣象。女使們魚貫而入,擺上珍羞好菜,美酒佳釀。
這毫不是藥鼎煉器的味道。
溫綺羅微微垂下視線,風中梨花的香氣彷彿更濃了幾分。
世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窗外假山旁的水池中,漂泊著一件外衫,恰是溫綺羅本日所穿。
四周花木稀少,一股陰濕之氣劈麵而來。溫綺羅心中警戒更甚,她暗自撫了撫發間的銀釵,隻等女使暴露馬腳。
溫綺羅抬眸,目光與他對視,她之前還在介懷他坦白身份一事,可他卻從無推委。聽到他這句承諾,溫綺羅心中一顫。
“你信我便好。”他頓了頓,複又緩緩道,“在你難堪時,能想到我,本是我之幸。”
她抬手拂過鬢邊,笑容淺淡,聲音亦是輕緩,“江郎君向來好記性,倒叫人放心很多。”
此言一出,溫綺羅竟有些猝不及防。
她話音未落,溫詩河便驚呼一聲,指著窗外道:“那…那是甚麼?”
這處客院地處偏僻,與下人院相連,故而常日裡鮮少有人來往。
她眉頭微蹙,還未看清院內的景象,身後院門“砰”的一聲關上,緊接著,落鎖的聲音清楚地傳入耳中。
溫詩河故作惶恐地站起家,略施脂粉的臉上寫滿了焦心,“二mm這是如何了?怎的衣衫落入水中?快!快去將府中高低都搜一遍,務必尋到二孃子!”她調子顫抖,眼圈微紅,看似是真的著了急,彷彿下一刻就要落下淚來,不知情的必是信賴她這番姐妹情深。
明溪亭眉心微蹙,對身側的小廝主子叮嚀道,“你們去溫府四周看看有何非常。”
江知寂神采暖和,眸色卻深了幾分,似一道幽深的潭水悄悄罩住麵前這明豔的人兒。
溫綺羅眸色微冷,隻微微點頭,向江知寂投去一個心安的眼神。
他下認識地想要收回信號彈傳喚趙十三,指尖微微一動,卻又生生愣住。
另一邊,溫綺羅跟著那名臉生的女使,心中愈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