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子當然在綺雪院……”

“既如此，那便有勞虞郎君了。隻是這風餐露宿之地，還要有勞郎君在我虎帳中歇歇腳，以便我向小女體味清原委，再來拜謝郎君互助之恩。”溫長昀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已有了計算。

想到此處，他再也坐不住了。趁著夜色，他倉促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直奔蘭州而去。欲在天亮之前返回大營坐鎮，這一起奔馳，免不了星夜兼程。

溫綺羅聽了，也不急著解釋，而是笑盈盈地走上前，拉住溫長昀的袖子：“爹爹，你且等我半晌，我先清算好它，免得嚇壞了其彆人。”說罷，她施施然回身，諳練地將那器具上的構造一一歸位，行動流利得分毫不差。

江知寂見狀，也是應了下來。就算溫綺羅要與他劃清邊界，也不會讓溫家軍置身險境。必會按他所說，讓溫長昀先收了這批物質用於戰備。

溫長昀本想壓下心頭模糊的不安，保持些許嚴肅，但瞧見女兒神態如舊、麵色無恙，不覺鬆了一口氣，心底湧起的倒是不知該歎還是該斥的龐大情感。

溫長昀聞言，聽到這內裡另有溫綺羅的事兒，心機愈發慎重，“虞郎君如此慷慨，溫某感激不儘。隻是不知，郎君與我那小女，是如何瞭解的？”

夜深人靜，營帳中燈火搖擺。

溫長昀心中迷惑，這兵荒馬亂之際，竟另有商隊敢來此地？

溫長昀則叮嚀人將虞家商隊安設下來，好吃好喝的接待著，實則暗中派人嚴加監督，一舉一動，皆記實在冊。又喚軍醫一一查驗他們所帶來的糧食，得知皆無毒後，心中稍安。

他抬手指向她手中的器具，聲音微沉：“你便是為了這東西，一夜未曾安息？”

“虞郎君是夏人，此時正值兩邦交兵，你遠道而來，有何貴乾？”溫長昀語氣謹慎。

“報——大將軍，關外有一行夏商馬隊要求通行。”探子來報。

院中煙氣氤氳，寒夜中的露水與那微微泛著灼光的器具相映，竟生出幾分非常的詭譎。溫綺羅一手扶著那古怪的金屬器具，另一手正撥弄其上的構造，神采如常，端倪間卻透著幾分不易發覺的雀躍。

“來人自稱夏都虞家的商隊，在我國境內，亦多有買賣。虞家想與我軍做筆買賣。”

西門關外，黃沙漫天，朔風吼怒。

糧食和禦寒的布匹，應有儘有，恰是溫家軍現在急需之物。

至於其他的…江知寂望瞭望天上被雲粉飾的滿月。

人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溫長昀走到帳外，看著麵前堆積的物質，心中駭怪不已，“虞郎君但是夏人，你若助我們脫困，朝廷必會究查你虞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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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沉穩的清貴氣，不似凡夫俗子。

虞家郎君輕笑一聲，看得出溫長昀是個謹慎的心機，“溫二孃子聰明過人，在京中與鄙人也合開了幾個工坊，鄙人仰仗二孃子運籌帷幄，每年多些利錢，總歸是占了好處，心中惶恐，不知當如何投桃報李。”他頓了頓，又道，“溫將軍如果不信，大可修書一封，問問二孃子便知。”

很久，纔有一名守門的主子睡眼惺忪地翻開門。

“爹爹！你返來了！自向來了蘭州，爹爹就一次都冇歸家過。”她昂首見到溫長昀，眼底漾開含笑，責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