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的骸骨……”溫綺羅哽嚥著問。

“綺羅，有些事，並非我決計坦白……”他頓了頓，聲音降落得彷彿是從胸腔深處收回，“江知寂，他已經不在了。”

“倘若…你是虞季，”溫綺羅深吸一口氣，終究問出了阿誰她一向不敢問的題目，“那麼…真正的江知寂，去了那裡？”

溫綺羅一陣恍忽，夜風拂過，帶來一陣涼意，彷彿有一根弦突然崩斷。固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還是踉蹌了一步，幾乎顛仆。

虞季的身形微微一僵，度量也鬆了一些。

青煙嫋嫋，溫綺羅的聲音在山風中飄散，帶著一絲斷交。

江知寂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溫熱的體溫遣散了夜裡的寒意。

虞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將她安設在石凳上。

她上前一步，緩緩跪下，從袖中取出早前備好的香燭紙錢，緩緩撲滅插在墳前。

看著溫綺羅站在樹下，神采略顯怠倦，快步走到她身邊，柔聲道：“如何站在這裡？夜裡風涼，細心著了涼。”

他眸中暗芒浮過，看著她薄弱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天還未亮，馬車轆轆，載著溫綺羅和虞季，一起向城外駛去。

虞季握住她的手，掌心暖和枯燥，卻冇法遣散她心中的寒意。

“我的人發明他與我眉眼有七分類似，身高也相差無幾，便將他帶了返來。”虞季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彼時朝廷從未放棄過對虞人的追捕，我們所行的路上遭奸人所害，命懸一線。而江知寂，成了我的替人，臨了叮囑我，要好生善待他的家人。”

趙櫻被她這番話噎住，一時語塞。

“江伯父可曉得？”

虞季在她身邊坐下，緩緩道來。

“綺羅？”江知寂見她神采有異，體貼腸問道，“但是趙櫻與你說了甚麼？”

江知寂竟是這般淒苦離世，他與虞季的相遇，於他而言，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她緊緊攥動手中的帕子，指節泛白。

“堂兄，江家的血仇，綺羅都曉得。爹，娘，阿弟，另有你……我不會放過那些侵犯者，這一世，我定會一個個將他們找出來。他們欠江家的，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她伏在墳前，身子微微顫抖，像是風中搖擺的殘燭。

溫綺羅靈敏地發覺到他的竄改，心中不妙的預感愈發激烈。

趙櫻聞言，固然心中不甘，卻也不敢違方號令，隻得狠狠地瞪了溫綺羅一眼，回身拜彆。

溫綺羅眸光鋒利，“我與虞季如何稱呼相互，還輪不到你來指導一二。倒是你，不過一介保護，也敢對我溫氏評頭論足？”

舊事？徹夜曉得的動靜已充足她些許日子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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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的房門“吱呀”一聲翻開，他從屋內走了出來。

馬車停在一處僻靜的山腳下。

江家運氣多舛，常言道禍不及子孫，可世事難料，到底還是身不由己。

虞季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龐大的情感，“好。我帶你去。”

“如何回事？”溫綺羅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悲哀。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就在這時，虞季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趙櫻，你退下。”

虞季先下了車，然後伸手扶溫綺羅下來。兩人緩緩入了山，走了約莫一刻，映入視線的鮮明是一座清幽的墳塋，墓碑上刻著“江氏宗子知寂”一行名諱，筆跡遒勁有力，是虞季親手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