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的臣子已經一頭盜汗,再次叩首:“陛下,此次上黨請來了拓跋部助陣。又施奸計,才令楚王中伏。潰兵已沿濩澤逃回,另有很多說在陣戰時聽到了雷鳴……”
這話確切讓劉淵啞了聲。身為新君,他何嘗不戀慕魏武。但是事情到了本身頭上,方知艱钜。劉聰不是其他的兒子,是從弱冠起,就跟在本身身邊的愛子。一起在晉國為官,一起身為質子滯留他鄉,隻是這點,就足以讓劉淵動容。何況劉聰還甚是孝敬,當年為了不讓他被成都王猜忌,乃至拋下方纔得來的官職,投奔成都王麾下。
鎮守河內的,都是司馬越的人。這號令,明顯是在向司馬越昂首。王衍不由笑道:“還是陛下考慮全麵。”
自從即位以來,還冇人把他的話當回事。除了每日坐在禦座上,當個泥胎木塑以外,司馬覃就冇有任何利用手中權力的機遇。還要防備司馬越虎視眈眈的目光,恐怕一個行差踏錯,惹對方顧忌,一杯毒酒灌下,平白丟了性命。
奕延並未答話,隻是向他行了個梁府軍禮。那模樣,不像是表功,倒像是傾訴思念之情。
這也是他們之前的計謀思路,隻是劉淵始終捨不得司馬越出征的良機,又有彰顯國威的心機,才取道洛陽。冇想到河內尚未攻陷,就傳來了上黨兵敗的動靜,此次也冇甚麼好打的了。
也正因為如許戰戰兢兢的光陰太久,當他第一次任命這個刺史,並且支撐他打了敗仗後,那種驕傲,的確讓人生出了歡然欲醉之感。他也能夠任賢用能,也能夠掌控國事,乃至比司馬越還要超卓很多!
見他終究安靜下來,王育也鬆了口氣,昂首稱是。劉淵卻不肯在朝堂多待,很快便散了朝,如同真正的垂暮老者,他沿著平陽宮狹小的迴廊,盤跚向後宮走去。
“……司徒所言甚是。”緊緊握住了拳頭,小天子低聲答道。
半月以後,駐留在上黨的兵馬分作幾支,回到了各自駐地。屯兵也儘數解甲,插手嚴峻的冬耕開荒當中。再過些日子,就要冬至了,必須抓緊搶種才行。
呼延翼說的也是舊事。當年魏武在宛城一役中,死了宗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連虎將典韋也為了庇護他而陣冇。但是厥後為了攻打袁紹,曹操還是再次采取了歸降的張繡,並且持手宴請,儘釋前嫌。乃至還為兒子曹均求取了張繡的女兒。
這可分歧禮節,但是梁峰如何能夠見怪?伸手摸了摸兒子頭上總角,他柔聲道:“這些日子,榮兒可驚駭?”
“殲敵一萬,還殺了敵軍主帥!這但是大勝啊!圍困河內的兵馬,是否也退了?”小天子轉頭,向王衍問道。
人家魏武帝死的但是要擔當家業的宗子,你不過死個四子,怎能就這麼亂了分寸?呼延翼這話實在義正詞嚴。不過身為皇後呼延氏的父親,他早就看劉聰不紮眼了,恐怕這個受劉淵寵幸的皇子,奪了劉和的太子之位。現在劉聰暴斃,他當然要出頭一勸,讓劉淵壓下這口火氣。
見對方如此不依不饒,王衍嘴角抽動一下,淡淡道:“梁子熙幾月之前才進縣侯,前些日子又升了都督,再賜官爵恐怕不當。不如等等,待正旦大朝時封賞,此次贈邑便好。”
輕咳一聲,司馬覃道:“此次梁卿又立大功,當如何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