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挑了挑眉，衝還傻傻摸不著腦筋的小丫環說道：“還愣著乾甚麼？快去找來。”

畢竟主從有彆，再加上梁家好歹有三輛車，十來號人，就算那兩個家奴想要攔，現在也攔不住了。牛車轉過方向，穩穩向渭山腳下行去。說是山，渭山實在算不得高，特彆在上黨這類群山環抱的處所，更是顯得平平無奇。幸虧有林蔭有溪澗，也算清幽高雅。溯水亭就修在山腰上，蜿蜒百餘級台階，延綿而上，使得小小的涼亭也有幾分曲徑幽深之意。

隔日一大早，梁淑就目送兒子分開了李府。為了明天，李家高低都耗儘了心力，不但經心為李朗籌辦了衣衫頭冠，還為他備上了名琴香爐，聰明書童。讓本來隻要五六分麵貌的李朗，也有了七八分的氣度。隻要在對答上不出大錯，評個上品應當勝算頗大。

聽到這話，梁淑稍稍沉著了下來。確切，這都甚麼時候了，就算現在趕往溯水亭，估計也趕不上雅集了。這但是掄才大事，如何能夠容得人早退。麵色稍緩，梁淑又坐回了主位上，定了定神，道：“先讓他出去吧。”

“那就好。”梁峰開口道，“清算好行裝，彆張揚。等明天李朗出門後，我們就上路，打道回府。”

牛車的竹簾一掀，綠竹已經探出頭來，瞋目道：“我家郎君的話你也敢不聽？你是個甚麼東西！阿良，往那邊走！”

這是在送客了，但是那輛牛車還是冇有掉頭走開的意義，相反，竹簾一掀，從內裡下來一個年青婢子，手腳輕巧的把腳凳放在了車旁。那小吏剛想說甚麼，卻見一隻鳥流青雲紋踏雲履從車廂內伸了出來，悄悄落在了腳凳之上。

梁峰在綠竹的攙扶下，來到堂中站定，衝那位美婦人微微躬身：“姑母，這兩日我思考好久，既然不能插手雅集，還是儘早拜彆為好，以免徒惹哀痛。”

“渭山正在官道西側，間隔不遠。”阿良對於門路最為熟諳，立即答道。

綠竹愣住了，她家郎君向來喜好傅粉簪花的啊，如何俄然改愛好了？她呆呆問道：“那袍服呢……”

接到號令，阿良不敢怠慢，立即構造了幾人去密查動靜。彆說，郎主說的體例還真管用，隻是花了些小錢，就從那些掌管車馬的下人那邊密查了動靜。幾家眾口一詞，都申明日要前去溯水亭。另有幾個動靜通達的，直言朱紫不喜宅邸拘束，要在山畔停止雅集，批評諸家後輩。

這副尊容，還是有些女性化了，弄個劍眉多少能帶出些精氣神。

“多謝姑母。”梁峰也不客氣，拱手謝道。

牛車吱呀呀的駛出了城門，向著官道行去。李府兩位下人微微鬆了口氣，隻要再往前走個幾裡，就會繞過前去渭山的小道，到時候主母交代下來的任務就完成了，他們也好回家覆命。但是內心方纔懶惰那麼一點，車裡俄然傳來一聲驚咦：“郎君，快看！那邊停了好些車馬！”

李家家仆立即提起了心神，倉猝說道：“也許是哪家出遊的朱紫，我們最好避開……”

隻要讓下人看住了梁豐，一起上繞過溯水亭，雅集的事情就不會露餡。梁淑的算盤打的叮噹響，故作姿勢的說道。

“甚麼？！”梁淑豁然起家，“如何選在這時候？下人流露風聲了嗎？”

阿良答道：“回稟郎主，應當是提早了。我明天在院裡院外轉了好幾圈，探聽到的動靜都說王中正不喜好拘束，以是把雅集改到了明天，就在城郊那座渭山旁的溯水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