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入耳得很,司馬越撫掌笑道:“元邁所言甚是。隻要反叛之人身故,又何愁天下不定……”
“奴婢曉得。”那女子微微點頭,麵色還是冇甚麼神采。她麵貌實在不差,身量也高,但是不苟談笑,打扮又儉樸無華,看起來就像根木頭一樣,有些刺眼。
這半年,弈延確切冇有一天停放學習,現在已經看懂一些手劄了。對於主公所讀的兵法,瞭解也更深了一步。學問的首要性,他當然懂。但是要求每一個軍官都能如此,總感覺有些不實在際。
“主公,他們都是些莽漢,學這些,怕是會擔擱工夫。”弈延皺了皺眉頭。
“!”薑達掙紮了爬了起來,“你是……我記得你……子熙,子熙他……”
心底像是有甚麼東西綻放了,帶著酸澀,帶著苦痛,帶著不成自抑的高興,也有難以描述的惶恐。弈延咬緊牙關,吃力擠出了聲音:“主公要我,我便長生留在主公身畔。”
金墉城是一座徹頭徹尾的軍事重鎮,由南北相連的三座小城構成,城高三丈,寬十丈,背依北邙,可俯瞰洛陽全城。城中有重兵扼守,向來是關押司馬氏宗親的幽宮。如許的固若金湯的堅城,十萬雄師怕都無可何如,又豈是戔戔一夥亂兵能夠攻陷的?
聽著親信彙報,司馬越又驚又怒。自從旬日前,張方軍入城以後,就大肆奸|淫擄掠。洛陽城中不知多少□□離子散、家破人亡。本來缺水斷糧的環境涓滴冇有減緩,反而變成了人間天國。這兩日朝中彈劾奏章的確能堆滿桌案,百官都盼著中書省束縛張方部。但是司馬越手中無人可用,又能如何?隻得安撫世人,說長安大亂,張方軍不日就要撤兵救援河間王,靜待成都王入洛,自能消弭兵禍。
這就像給一個苟延殘喘,不良於行的人插上了雙翼。會有人放棄這可貴一見,能夠窺測藍天的機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