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五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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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夜深了,該安寢了。”書房中,綠竹輕聲勸道。這都戌時過半了,早就過了歇息時候,再熬下去,就要傷身材了。
“太好了。”梁峰舒了口氣,“回府吧,給我講講,這仗是如何打的!”
隻是愣了一秒,弈延便催馬衝了疇昔。北風吼怒,吹得他臉上傷口都模糊作痛,但是胸腔當中,卻像著了一把火似得!主公在等他!在等他返來!
見了美人,又被帶了頂高帽子,再如何的火氣也消了大半,吳陵乾咳一聲,在側席落座。看到吳陵麵上略顯難堪的神采,梁峰在心底一笑,持續說道:“實在這一戰,也是取巧。隻是趁亂兵攻城之際,截斷了對方糧道,迫使其回援,然後半道伏擊罷了。如果冇有高都管束,冇有吳校尉耗儘這夥賊寇的體力,恐怕也不會這麼等閒剿了亂軍。”
“五日!為甚麼現在才稟來?!”氣得豁然起家,劉宣連外袍都顧不得穿,喝問道。
梁峰微微一笑:“戰時嘛,自當如此。也多虧明公派人送信,我才知亂兵一事。”
看著郎君麵上憂色,綠竹抿了抿嘴,不敢再勸。此次部曲出征,實在是梁府一件大事。固然弄不懂為甚麼要派兵去救高都,但是綠竹比任何人都清楚,部曲對於郎君的意義。如果有個好歹,郎君恐怕要氣出病來。菩薩保佑啊,隻求弈延能得勝返來。
“恰是如此。”梁峰笑笑,“今次前來府城,便是為了奉告明公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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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讓廚下籌辦熱水、紗布,另有之前薑大夫留下的傷藥,都去取來!營房旁的病房也儘快清算出來,再找幾個健婦,幫著摒擋傷患!”梁峰立即叮嚀道。
“你這個廢料,如何不早說?!人在那裡?!”郭郊大聲道。
“啊!”郭郊這才覺悟,站在城門口談天實在太不成模樣,趕緊道:“子熙說的有理,快快上車,內裡請。”
郭郊愣了一下:“你,你不是到梁府送信去了嗎?如何現在便返來了?!”
“天然是真的。”梁峰笑笑,“屍首還在疆場扔著,如果校尉不信,自可派人取了人頭驗看。”
現在吳陵部下親兵又折了大半,派去牆頭助戰的青壯也喪失慘痛。如果仇敵再這麼來一次,他們還能守住縣府嗎?並且那夥匈奴亂兵為何會回身拜彆?一天疇昔了,也冇見到左部匈奴派兵來援啊,莫非他們在暗中籌算甚麼?
看著弈延那副嚴峻模樣,梁峰啞然發笑:“無妨,覺甚麼時候不能睡?我們騎馬回府。”
不等弈延推讓,他就把人帶到了馬旁。硬是看著弈延上了馬,梁峰才翻身上馬。兩匹一樣高大的烏孫駿馬,一前一後,踏進了寨門。
誰料茶還冇到,一個極其眼熟的身影便衝了出去:“明公!明公大喜啊!”
“這群蠢材!”一聽這話,劉宣頓時明白了此中原委。
“馬隊……”梁峰不由苦笑。馬隊是好,但是也貴的要命,他現在實在是養不起啊……
前麵,多量兵卒也趕了上來,看到這一幕,很多人都紅了眼眶,翻身上馬。梁峰冇有放開弈延的手臂,相反,就這麼挽著他,上前兩步,來到世人麵前,大聲道:“此戰,是你們守住了梁府,守住了這片故裡。勇銳營大家有功!身故重傷者,更應以義士之禮待之!大師先回營房,療傷安息,待後日論功行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