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不能防，又何來佛祖入夢？為何恰好是中正碰上了梁子熙，又喚我去給他診病？這不恰是佛家所說的一飲一啄嗎？！”薑太醫也豁出去了，把佛祖入夢的名頭搬了出來。

“疫區在晉陽，間隔我們還遠得很。但是無人救治，纔會危及晉陽周遭。薑大夫是在積德，也是在救我們本身。”

這下，薑達連眼睛都熱了。謹慎接過信封，貼肉藏好，才深深一揖：“子熙高義！我必不負重托！”

“這豈不是有違孝道？”薑太醫皺起了眉峰。

※

如何說薑太醫也精善傷寒，天然曉得起疫病感染的可駭，細心想了半晌，他終究下定決計：“我這就去見王中正，看看能不能讓他僻出處所，收留病患。達兒你也隨我一起前去……”

薑太醫立即鬆了口氣：“中正莫慌，我已派人去喚季恩，他跟梁子熙相處最久，熟知那些佛祖入夢的警示，必然能有體例。當今之計搶先構造人手，節製傷寒病發的坊區。同時把野鼠、蚊蟲傳播疫物的事情鼓吹出去，讓黎庶有所防備，才氣儘能夠禁止疫病分散。”

“這倒是個好體例。”王汶的眉頭緩緩伸展開來，“隻是斷絕的病患，要安設在那裡呢？”

“半月之前，城郊就陸連續續有人病發，此次應是傳染了四周的商戶，才病患才驀地激增。”薑太醫可比王汶要沉著多了。

隻是一眼，薑達雙目就閃出了淚花。半月未見，祖父挺直的脊背已經佝僂了起來，麵上紅潤色澤不再，反而蠟黃髮皺，一副勞累過分的模樣。他不由快步上前，扶住了白叟的手臂，哽咽道：“祖父大人，孩兒來得晚了。”

“據薑太醫所言，前去疫區傾瀉石灰水的雜役，無一人傳染傷寒。此事我也上報了東洋公，他大為支撐，承諾發下賦稅。如果真能節製住疫病，另有重賞！隻是斷絕所用的醫寮，實在難尋……”王汶咬了咬牙，“如果主持肯借出僧房，我願奉上三十萬錢，為佛祖重塑金身！”

“何為斷絕？”薑太醫不由詰問道。

薑達立即點頭，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手劄：“這是梁子熙交予我的經文，說隻要把它呈給王中正，王中正就會助我們防疫。”

薑太醫答道：“並非無人服侍，而是指派專人，一併顧問。這些人熟知防疫要務，得病的概率就大大減少，也能節製疫情進一步分散。”

“但是終歸冇有親人在身側，有違孝道。東洋公定然不會承諾此事！”王汶之前專門去信司馬騰，奉告了防疫之事。

老衲用指尖拂過經卷第一品裡，那行清秀筆跡。如許的故事，並不存於經籍當中，卻有人能夠分毫不差的描畫出來。就算是他，也不敢矢口否定佛祖入夢一事。

以慈悲謝慈悲，短短對答，亦深含佛理。王汶現在哪另有不信之理？滿心歡樂的再次拜過，他才依依惜彆，分開了懷恩寺。

※

薑達雙眼一亮：“那就更好了！疫物一事本就是佛祖指導，如果有能借到僧房，豈不暗合了天理？並且和尚亡故，彷彿都行火化之禮。如有人病死，也可借佛名，火化屍身和遺物，如許疫病更輕易獲得節製！”

“若畏身故，又何必修行？”老衲淡淡道，“既然此事因佛祖點化為引，不如順水推舟。如果真能防治疫病，幷州信佛之人，必會倍增。這纔是真正的緣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