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入夢豈是虛言。”江倪現在早已心悅誠服,再想想郎主這些光陰的竄改,更是感覺必是因為神佛指引,方能如此。不過有一件事,他始終想不明白,“郎主為何不明日再入晉陽?如果有人曉得郎主入城之事,必定會夾道相迎……”
“子熙又何必客氣。”王汶大步上前,攙起了梁峰的手臂,雙目在他麵上一掃,不由皺起眉頭,“子熙麵色還是如此蕉萃,車馬勞累,讓你受累了。”
“不必……”躺在床幔的暗影當中,梁峰輕聲道,“弈延,你想過今後的日子嗎?”
“儘己所能,救身邊之人。”弈延也沉默了半晌,終究答道。
“我冇事。持續趕路,早晨在縣裡落足。”車內傳來了一個聲音,不算有精力,但是大抵無恙。
“郎君,要不我們行慢些,歸正另有幾日纔到七月十五嘛。”綠竹謹慎的用帕子擦了擦梁峰額上的盜汗,柔聲勸道。本來就不樂見郎君遠行,現在看到他這副模樣,更是讓小丫環肉痛非常。
平躺在車廂內的軟榻上,梁峰假裝本身正在乘船,竭力壓抑著那種讓人胸腹翻滾的噁心感。暗自發誓,回家必然要改進馬鞍,學會騎馬。這年代,坐車出遠門真不是人乾的事情!
冇想到王汶如此體貼,梁峰含笑拱手:“多謝王中正。”
像是能看出梁峰一刹時的震驚,老者開口笑道:“未曾想子熙竟然會起了前去晉陽的動機。”
這應當是王汶得了動靜,派人來迎。留下弈延安設下人,梁峰跟在兩位侍女身後,向外堂走去。王汶早已等在了堂中,看到梁峰的身影,竟然起家離席,快步向這邊走來。
弈延這才放心了些,扭頭對前麵趕車的車伕道:“牛車再趕穩些,不要忽快忽慢。阿方,讓前麵兩個哨探走遠些,鑒戒擴大到五裡範圍。”
山道之上,一支車隊緩緩而行。四輛大車拖成一列,前麵由三名騎士引馬開道,前麵則是庇護著車輛的精乾仆人,另有兩匹馬隨行在側,時候警戒著周遭環境。整支步隊人數算不很多,卻透著股讓人不敢小覷的威勢,加上車架款式平平,並不奢糜,還真冇甚麼人會打這類硬骨頭的主張。
車隊吱吱呀呀通過了厚重的甕城,駛入了晉陽城中。王府位於城東,這裡各處高門,屋闕憧憧,卻也壓不住晉陽王氏如許的頂級閥門。平常訪客,連那朱門高階都登不得,但是當梁峰的車架來到王府門前時,卻有一隊主子迎了上來,引車隊入了側門。
弈延微微點頭:“都打起精力,進城!”
“嗯,你先下去吧。記得盤點一下此次帶來的紙張瓷器,莫要出了不對。”梁峰揮揮手,讓江倪退了下去。
“不消謝我。待醫書完成之日,能讓更多人看到此書,便是我最大的心願了。”薑太醫這話像是要求,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多謝薑翁。”
“……儘己所能。”梁峰並未反覆後半句,隻是叨唸一遍前半句,隨後悄悄閉上了雙目。
來時那副忐忑不安已經完整消逝,江倪眼睛閃亮,小聲稟道:“郎主奇謀,晉陽城中已無人不知郎主,法會之事更是萬眾諦視。”
白露手腳利落的翻開了一間房門:“梁郎君,香湯已經備好,還請郎君沐浴換衣。”
弈延灰藍的眸子在山道兩邊繞了一遭,悄悄一夾馬腹,催馬來到中間那輛牛車旁,低聲道:“主公,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停下來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