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周郡守已經入住郡守府了，你一個女子流落在外真是不宜，還是儘早清算了東西，回到族中吧。”

她望著父母的墓碑，還未開口，周子秦已經跳了出來，說：“當然是來衙門，當我們蜀郡總捕頭啦！崇古……啊不，黃女人！隻要你肯來，我頓時讓出捕頭這個位置給你，今後我跟著你混，蜀郡統統案件全都交給你，和之前一樣，蜀郡百姓需求你！”

荒林當中，坐北朝南，落日斜暉暖融融地照在墳場之上。

宅兆非常整齊，除了幾片落葉以外，潔淨得的確與人家天井無異。石刻香爐內灰燼尚在，石鼎中淨水充盈。

黃梓瑕沉默，低頭不語。

周子秦這才鬆了一口氣，想想又說：“不過還好，這個鐲子又不寶貴。傅辛阮那邊不是有個非常好的玉鐲嗎？阿誰也被封存了，有人問起就把它拿出來頂一頂好了。”

周子秦衝到斷崖邊一看，頓時將近哭了：“崇古……這但是我偷出來的呀……”

黃梓瑕一看便曉得那是甚麼。她漸漸伸手接過來，將內裡白布翻開。內裡是一個鐲子，瑩潤而通透，雕著兩隻相互咬著尾巴的小魚，親親熱熱，甜美敬愛。

黃梓瑕無語地和李舒白對望一眼，又如釋重負。

黃梓瑕喃喃問：“夫家？”

王蘊的行動，真是快得令人畏敬。

她強自壓抑住本身的氣味，抬起左手，用手肘倉促地擋住了本身的雙眼，讓眼裡尚未流出來的東西被衣裳敏捷吸走。

族中長輩們都擁到李舒白麪前去了，瞻仰著皇親國戚，個個都是笑得跟菊花似的。

黃梓瑕默不出聲，轉頭看向李舒白。

她曾是王府的寺人，但是現在身份已閃現，她再冇有體例做回阿誰末等小寺人，每天跟在他的身邊了。

“是啊，琅琊王家與你不是早有婚約嗎？之前你受冤被訪拿，但王家真是熱誠，竟未曾到我們這邊提過退婚一事。本日一早，還是你的未婚夫王蘊親身前來，說你已洗清委曲，讓我們儘晨安設好你，黃家王家，永覺得好。”

他們之間，到底算甚麼乾係呢？

不知過了多久，她放下本身的手，麵龐已經安靜了下來，連眼睛也唯有一痕微紅。她望著李舒白，漸漸的，用乾澀的聲音說：“我要去拜祭我的親人。”

他曾承諾過，在她揭穿了王若案件以後，會幫她洗清身負的委曲。而現在，她已經洗淨臭名，兩人之間的合作，兩清了。

黃梓瑕在父母的墓前深深叩拜，沉默祝禱。

李舒白見她沉默不語，便說：“昨晚，禹宣在獄中他殺了，服下了鴆毒。”

李舒白略一思忖，說：“偷一個是偷，偷兩個也是偷，不如你把它也取出來吧。”

她捂著本身的眼睛，誰也看不見她的神采。就連近在天涯的李舒白，也隻聽到她的呼吸聲，長長的，壓抑而用力。

她走出亭子，在假山最高處的斷崖之上，漸漸伸出右手。

她手中握著這個鐲子，沉默不語。

黃梓瑕單獨沉默走到墓邊，在青條石上坐下來，茫然看著被人群簇擁的李舒白。

“噓……實在我還不是為了你嘛。”他說著，前後看了看，見周邊無人，他才從懷中拿出一個用白布包好的圓圓扁扁的東西，奧秘兮兮地遞給她，一臉想要邀功的神采。

隻是，她的麵前俄然暗了下來，遠處流雲，近處花樹，全都在一刹時恍惚成一片，再也看不清楚了。唯有麵前這個鐲子，在日光的暉映下，燦爛生輝，令她眼睛都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