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昂首看去，見是一艘畫舫自水麵而來，船頭站著一個年長的黃門，中氣實足地衝著她們喊。

“是。”黃梓瑕低頭道。

黃梓瑕俯視著上麵的千重樓闕，說：“是啊，真美。”

十三歲進宮，十五歲生子，二十四歲成為太妃，乃至在大明宮中具有本身的宮殿，與其他先皇歸天後便外遣到太極宮與興慶宮的先皇妃子比擬，天然優勝很多。

她悄悄地問：“如何了？”

延齡便回身叫了一個年紀較大的宮女，名叫遙月的，讓她帶著她們去太液池邊逛逛看看。黃梓瑕和閒雲跟著遙月一起到太液池邊，剛上了棠木舫，便聞聲水麵有人叫道：“趙太妃到，前麵諸人遁藏！”

王皇後的目光從她們身上漫不經心腸掠過，獨自迎向趙太妃：“太妃駕臨，臣妾有失遠迎。”

素綺和黃梓瑕從速出聲：“是奴婢們。”

皇後目光望向她們，著意看了黃梓瑕一眼，但也隻逗留了一瞬，便說道：“王妃年幼，今後到王府中，你們要多加顧問。”

黃梓瑕跟從著絡繹不斷的宮人，和王若，素綺另有王家的幾位侍女一起，順著白玉台階而上，進入九間殿門。

閒雲傳聞能夠下去玩，當即欣喜地問：“真的？那可太好了！”

錦奴擦了擦臉上的盜汗，見黃梓瑕神情奇特，她又強行笑了笑，說：“冇甚麼……能夠是我老弊端犯了，我……歸去歇息一下就好了。”

她也不想再吃如許的飯，便與閒雲走到門口，站在殿外的雕欄旁，向著北麵瞭望。

錦奴踟躇好久，又低聲問她：“那位穿戴紅衣的，必然是……王皇後？”

“我……彷彿很熱。”她說著，喉嚨竟有點沙啞。

大明宮蓬萊殿。

黃梓瑕在內心輕歎了一聲，收斂神情站在了她的身後。

這一對堂姐妹，看起來並不相像，春秋也相差了十來歲，可豪情卻彷彿實在不錯。

一群人等待在外，內殿深廣，聲音低不成聞。過了不久，王皇後隨身的幾位女官都出來了，請大師到外間小殿用膳。

船靠了岸，幾個寺人宮女先登陸，然後下來一個圓臉杏眼的少女，黃梓瑕一瞥見她，便有點驚奇，竟然是岐樂郡主。又想起都城裡說的，岐樂郡主為了讓趙太妃許婚，特地到太妃身邊，平常謄寫經文。剋日傳聞她因為夔王妃的事情鬱鬱抱病，想不到本日她又進宮陪趙太妃來了。

黃梓瑕點點頭，昂首瞻仰著頭頂的碧雲天。

“嗯，有甚麼不喜的處所，你和我說。”王皇後說著，便牽著王若的手站起說，“七今後就是你出閣之日，我為你籌辦了些東西，你到內殿看一看。”

她們正在看著，王皇後身邊的女官延齡走過來講道：“皇後已經讓人開了偏殿，王妃要先歇息一下。若你們想看看宮中風景的話，可就近到太液池邊玩賞一下，千萬不要離遠了。”

本日氣候陰沉，不遠處的太液池上波光點點，湖心的島嶼如同蓬萊仙島，模糊裝點在太液池閃動的水波中。

“太妃召你呢。”延齡說著，又看了黃梓瑕一眼，低聲問，“你如何不出來服侍著夔王妃？”

王皇後居高臨下，俯視著上麵的黃梓瑕等一乾人。蓬萊殿在太液池中間，水風忽來，捲起王皇後的衣袂裙角，七重紗衣如臨風盛綻的一朵緋色牡丹，半遮半掩著她的絕世風韻，漂渺華麗，幾近要化為仙子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