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中錄:女宦官的宮闈秘事_第67章 水佩風裳(4)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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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雲韶苑固然是歌舞伎院,但絕非青樓。我們一眾姐妹都是以藝養身,自敬自愛。可我與敬修爭論幾次以後,也隻能無法承諾了他,帶著女兒隨他一起北上,到都城碰運氣。因他以為本身一手畫技,泱泱長安寧然會有人賞識。

“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是寒冬時節,西市的街邊,槐樹的枯葉一片片落下。有個年紀約莫有五六十歲的女人,披著襤褸的褐色麻衣,坐在西市的街口乞討。她抱著一把斷漆班駁的舊琵琶,唱著荒腔走板的一曲《長相守》,嗓音沙啞。又臟又亂的頭髮蓬亂地堆在肩上,襯著她肮臟褶皺的一張臉,就像風化的石塊上堆滿乾枯苔蘚。但是冇體例……她身上的破衣底子遮不住刀子般的北風,她的手已經凍裂出血口,嘴唇也是乾裂烏紫,而那把琵琶的音軸也久已未調,枯弦歪準,那裡還能真的彈出一曲琵琶呢?”

黃梓瑕不知她為甚麼俄然要對本身說這些。但看四週一片死寂,在如許冷僻的宮廷中,長夜漫漫,看不到前路,又看不到來路,她望著麵前的王皇後,不覺憐憫,便靜聽她說下去。

她的聲音,終究越來越輕,幾若不聞。但她眼中,跳動著一種猖獗的闇火,令民氣顫。

黃梓瑕沉默看著她,並不說話。

“就在阿誰時候,我遇見了當初和我一起學藝的一個姐妹。她本是那麼笨拙的人,長得欠都雅,琵琶老是彈錯,學了三個多月都冇有學會一首曲子――可她嫁了一個茶葉商,穿戴嶄新的錦衣,鬢邊大朵的金花,七八隻步搖插在頭上,一種農家翁陡富的土氣,卻比我光鮮一百倍。她坐在馬車上叫住街邊獨行的我,用憐憫與誇耀的神情,問我如何淪完工如許了,又問我是不是需求幫手,給我找個傳授琵琶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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