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了。”姬無月拽出替人腦後的控魂紅線,指尖撚動時,千裡外的玄溟家祠堂俄然傳出炸裂聲。林隱右眼捕獲到一縷金光遠遁,但比思惟更快的是他的行動——還插在玄虺體內的右臂竟自行脫臼飛出,化作骨箭射穿金光中的虛影。
一聲慘叫震落數隻夜梟。林隱收回鮮血淋漓的斷臂,驚覺骨茬間纏繞的已不是血管,而是如青銅棺咒文般的黑氣。姬無月舔掉他肘部碎肉,笑的像隻偷腥的貓:“本來這纔是真正的葬命棺——吞的不是命數,是因果。”
十指摳上天磚的頃刻,地脈震顫。右眼俄然洞穿地層,看到玄溟府地宮深處有座青銅祭壇,九個嬰兒大小的玉俑圍成圈,中間跪著的女屍腹中插著青銅棺碎片——鮮明是他三年前暴斃的寡嫂!
姬無月俄然扯開前襟,她胸口紋著的百鬼夜行圖竟新鮮遊動。三隻青麵鬼王鑽出皮膚,將漫天冤魂吞吃入腹:“給你十息,找出陣膽!”
青銅棺印記在皮下發燙,林隱咬破的食指蘸著命火往虛空疾書。第一筆落下時,二十八星宿同時閃爍,他的鎖骨傳來碎玉聲——天梁星位的反噬到了。第二筆連累月孛軌跡,七竅開端滲血,但追魂幡的守勢較著呆滯。
“棺生子,家主賞你二十年陽壽已是慈悲!”玄虺的聲音裹著碎骨咒,瓦片簌簌落下混著黑血,“乖乖當陣眼,待天機宮煉成《抗命書》,許你循環時投個牲口胎!”
“陣膽在我林家祖墳!”
左腿俄然麻痹。林隱低頭瞥見個被腰斬的陰傀爬至腳邊,它裂開的腹腔中伸出條紅繩,繩頭綴著枚仍在跳動的天賦胎靈!姬無月甩出銀簪釘死紅繩,胎靈卻在消逝前對著林隱展露詭異笑容:“哥哥...替我去死....”
西南邊俄然騰起烽火。姬無月望著煙柱掐算,俄然反手將銀簪戳進他湧泉穴:“烽火傳煞,開鬼門關——你引來了天機宮的勾魂使。”
哢嚓!
“我要全部玄溟家陪葬!”
林隱咬斷舌尖的血噴在符紙上時,丹房的門板被陰雷劈成了百足蜈蚣狀的焦炭。玄溟家的追魂幡在雲端攪動赤色旋渦,七盞本命燈的火苗齊刷刷指向他喉結——那是死人在陰陽路上打的繩結位置。
林隱的牙齦咬出血。玉墜印記燙得像要把五臟六腑燒穿,他猛地將右手插進欺天符最亮的星位,整小我如同烈火焚身。劇痛中靈光乍現,他想起青銅棺底部的《百葬圖》殘紋——莫非天機宮在青州布的是九子母陰煞陣?
屍犬的吼怒俄然淒厲。丹房西牆被陰兵撞塌,衝出去的鬼卒卻踩著奇特的禹步——它們額前貼著泛黃的敕令,脖頸處鑲著刻有生辰八字的銅錢,清楚是玄溟家用活人煉的陰傀。
寅時三刻,玄溟府祠堂的千盞長明燈齊齊炸裂。林隱踩著追魂幡殘片走出火海時,右眼已經看不見活人色采,但那些飄零的命火在他眼中亮如繁星。他捏碎從地宮奪回的青銅棺碎片,暴露的森然嘲笑讓姬無月都皺眉退後半步。
裹著屍毒的吼怒震碎人皮繭。姬無月破繭而出的刹時,林隱撕下塊棺材板劈畢命線,噴湧的怨氣如海嘯淹冇追兵。當他的斷肢插進玄虺紙替人的咽喉時,青銅棺印記第一次主動吞噬活物——玄溟家嫡子溫養的命火,連同二十八房姨太太偷來的陽壽,在喉管裡燒出個直通地府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