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人拿出一小罐花雕,在熱水裡溫了溫放到桌上,熱忱地說:“不能光他們男人喝,我們也來點。”
幸虧,有驚無險,烏木也在信中說,他們不日就會往回趕,這封信達到大寧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在路上了,如果冇有不測的話,應當能趕回家過年。
“來來,明天除了夏荷妹子,都得喝點。”
幸虧江逸也冇讓人家白忙活一場,三百多斤的一頭豬,重新到尾連內臟算上全買下來了。光是這一尾,就夠人家過個好年。
北方夏季酷寒而冗長,豬的後墩肉切成巴掌大小、肥瘦相間的肉方用大料和鹽煮子,碼在缸裡,放在南牆陰下,炒菜的時候加個葷腥,一向能吃到開春。
夏荷趕緊叮囑道:“謹慎燙。”
夏荷用心暴露難堪的神采,故作謹慎地瞄了江逸一眼,偷偷說道:“也對,家裡的錢都是大嫂管著的,我確切做不了主。”
江逸笑得憨,又從碗裡挖出一塊凍豆腐,三兩口吞下去,越吃越感覺香,不由地問道:“這個好做麼?”
江逸驚,趕情“凍豆腐”就是這麼來的呀!
她第一個就要給江逸倒。
實際上,她跟小六籌議著,但願這胎得個女兒,家裡女孩兒太少了,梅子再嫁出去就隻剩了夏荷一個,生個女兒還能多個伴兒。
夏荷不緊不慢地勸道:“如果能有嫂子在一旁幫著,想必我內心也會結壯很多,倒比請那些不熟諳的人要好。莫非……嫂子是怕我掏不出喜錢麼?”
夏荷內疚地笑笑,“那就借嫂子吉言了。”
女仆人不曉得從那裡傳聞江逸喜好吃泡黃豆,專門從鍋底撿了一大勺黃豆放到他碗裡。
夏荷看了埋頭大吃的江逸一眼,笑道:“都是逸哥兒開通,拿著我這個守在家裡的妹子當事兒,每天弄好吃的。”
她會接生不假,倒是自已在失了孩子以後半路削髮,實在算不得甚麼端莊產婆,常日裡都是那些請不起產婆的人家纔會來找她,因為她從不收人家一分銀錢。
夏荷掩唇輕笑,“不消忙了,伯父早就寫了信,雲舒會從蔚州找了送過來,冇甚麼不測的話這兩天就能到。恰好弟妹那邊也需求,一起找費事。”
此中一個嫂子一拍大腿,欣喜地說:“若正趕上元宵節那天,再生個大胖小子,那必然得是個福星!”
江逸早就喊遍了,臘月二十八由他們請,誰都彆搶。
世人紛繁感慨江逸的深藏不露的技術,實在就是變相在誇他。
江逸還是第一次吃這麼隧道的殺豬菜,或者說是“亂燉”。就跟探寶似的,一會兒挖出一個肥瘦相間的肉塊,一會兒挖出一條乾豆角,或者吸滿濃香肉汁的凍豆腐,抑或燉得邊軟爛的明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