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那柄尖刀仍舊未曾捲刃，還是插在心上，每動一下都是鮮血淋漓的疼，那些回想更是曆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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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室明光，亮得出奇, 乃至連氛圍裡潮濕的青草花香都是彷彿跟著湧了出去。

她病得太久了，病得形銷骨立，病得容色暗淡，就連聲音也落空了少女的清脆柔滑。但是，此時現在，她的聲音裡還是帶著些微的笑意：“我曉得你......”

“我也曉得你，”男人徐行而來，在她的床前停下了腳步，姿勢安閒篤定，一字一句的道，“明嘉公主。”

因著姬月白落水纔好，她今兒去進學的聞知閣裡，大皇子二皇子等也都端出兄長的模樣，上前來與她說話，非常體貼的問起她臉上的傷來。

而這一次，當大皇子、二皇子等問起來的時候，姬月白底子冇有粉飾的設法――臉又不值幾個錢，歸正她和張淑妃母女乾係都已經到了這境地，做甚麼還要裝點承平？並且，她本日帶傷過來，原也是籌算將事情說開，壞一壞張淑妃的名聲。

防盜中, 請稍後或補訂閱　　也就在此時，她那永久被幻聽和霹雷聲折磨的耳朵裡傳來了腳步聲。

姬月白悄悄的喘了一口氣，啞聲道：“我傳聞，過兩日便是新君即位的日子了――這個時候，您來此見我這將死之人，又是要做甚麼？”

她死了。

亂世將去，那些昔日的、腐朽的統統畢竟還是會與她這個將死之人普通的逝去。

多久冇有人叫過這四個字了？周朝早已毀滅，隻餘下幾個不斷唸的前朝遺老仍舊想著複國，可天下百姓卻早已苦周久矣。現在，北蠻已被趕出關內，新朝將立，新帝聖明，百姓皆是翹首以盼，恨不妙手舞足蹈、簞食壺漿以迎。

“隻是想找人說幾句話......”男人沉默半晌才緩緩道，“當年，是你冒死重傷了北蠻左賢王，我才氣藉此一舉攻破北蠻前鋒，奮發軍心。此戰後，我一向派人暗中尋訪公主，可惜吝於一見。”

當然，也是幸虧張淑妃對女兒實在不敷體貼，又忙著要見自家嫂子，姬月白今早帶了幾個玉暖田藍這幾個宮人寺人去進學，竟也冇轟動到張淑妃。

她死的乾清乾淨，可又滿腹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