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坐著等了一會兒，越等越覺憋氣，畢竟是再坐不住，冷著臉起來，快步出門去了。倒是叫二皇子的伴讀不覺被嚇了一跳，忙不迭的清算東西，膽戰心驚的追了上去。

如果宿世那會兒，姬月白確切是很怕二皇子告她的狀――張淑妃夙來偏疼二皇子，不管有理冇理都覺錯在女兒身上，每回都要用非常的眼神看著女兒，推她去給二皇子認錯，絕望的感喟“我如何生出你如許的女兒”。反而是二皇子那賤人，告了狀後還要端好兄長的模樣，假惺惺的說甚麼“皎皎她還小，我也有錯的處所”.....

幾人如許嘰嘰喳喳的說著話倒是把二皇子給落下了，實是憋壞了二皇子。

姬月白有半晌的茫然，臉上呆怔怔的。張淑妃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不覺又喚了一聲：“皎皎？”

嗬，滅她家國的豺狼之輩，也能配她？

二皇子聽著張夫人這不疾不徐的話語，隻感覺臉上好似烤著火，麪皮微微泛紅，幾近有些撐不住了。幸虧，他很快沉著下來，沉聲應了。

張淑妃那幾句話，姬月白真是能記到了死。

這一回的聲音倒是大了一些，姬月白終究從那雲裡霧裡的迷怔中回過一絲神來，風俗性的應了一聲：“我冇事，母妃......”

張淑妃原就是荊釵布裙都掩不住的國色，隻是幼時隨母禮佛，長年素衣布履，少有盛裝時，入宮那一日卻非常經心的打扮了一番，一身的斑斕綾羅，如披煙染霞；雲鬢上珠翠搖擺，有寶光流轉，一眼望去當真便如山間雲端的姑射神仙又或是九重天上的神妃仙子，仙姿玉貌，容光皎然，令人見之而忘俗，連靈魂似也要被迷了住。

“皎皎，你醒了？”

張淑妃乃是成國公家的嫡幼女。世家貴女，千嬌萬貴，自來便是養在深閨人未識，隻因張淑妃自小便仙顏驚人，雖甚少見人，但多年來竟也常有雋譽傳出，讚她姿儀甚美，世所罕見。

並且，姬月白約莫也能猜到二皇子這般氣沖沖的是要去那裡――他既是等不到姬月白低頭認錯，天然是要去尋張淑妃告狀，借張淑妃的勢來壓著姬月白認錯。

那是洛神賦裡寫的“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至公主雖聰明聰明但到底另有些孩子氣，這會兒被姬月白這麼一捧，臉上也不由得露了笑，擺擺手：“你要來那就來唄.....”

孩童對於母親多有濡慕，張淑妃又是如許我見猶憐、天下罕見的美人，姬月白幼時天然也對母親渴念非常，隻感覺母親仙顏心慈，荏弱無助，為人後代自是該當事事依從，不敢有違。隻可惜，到了最後，倒是她的這位好母親在她麵前垂淚，哀聲求她道：“皎皎，那左賢王傳聞也是宏偉威武之人，倒也堪配吾兒。你就當是為了母親和你兄長.......你就，你就嫁了吧？”

便是至尊天子也是見而心動，慨但是歎：“不見卿，不知何為美人”。

見姬月白仍舊在發楞，張淑妃不由挑了挑柳眉，杏眸微瞪，睇了她一眼：“我說的你都聞聲了冇？這都醒了，如何還傻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