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寧從這個夢中醒來,穿衣,洗臉,梳頭,用飯。小小的他盯著銅鏡裡阿誰模樣清秀,雙目有神的影子,還是發了一會呆。每天都做這個一樣的夢,他已經毫不奇特。
二者不過幾米的間隔,龐大的龍頭下,伸出一隻藕般的小手。
鐵錘俄然停了下來,罕見的發問聲從屋內傳出。“他又罵我了吧,這個臭藥渣子。”
木盆中的嬰兒緩緩漂來,最後靜止在潭中心不動了。
彆的,鐵錘大叔彷彿還是個酒鬼,一年到頭攢不下幾個錢,都被換了酒喝。他最喜好喝的,是山下鎮子裡的桃花酒。
那是一頭墨玄色的龍。
山村頑童,多一個未幾,少一個很多,誰會在乎呢?時候久了,迷惑也便忘了。
“大叔……”
他將一個白麪饅頭塞麵懷裡,將菜刀用布包了一下,寒進包裡,舉步向門外走去。
嬰兒獵奇地盯著巨獸,咯咯的笑著。
“嗯。”他簡樸的應了一句,彷彿漫不經心。
“放學不要貪玩,早些回家。”
潭的另一側是一座陡崖,望不到邊沿,上可擎天,擺佈不知何達。
“不曉得。”他老是思忖了半晌,然後又持續打鐵。
“他說……大叔這個奸商,越來越無良了,打的鐵具粗製濫造,質量低下,偷工減料也就罷了,還每天板著個死人臉……就跟誰欠他二百五十兩銀子似的……死酒鬼……”
“冇乾係,我猜的到。”
“他說甚麼了。”
“曉得了。”他歡暢的應了一句。
烏黑的鱗片,猙獰的麵孔,虯勁的身姿,蒼渾薄弱的喘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