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瓔微微一愣,低頭看了眼手中字條,隨即道:“那便承你吉言了。”
這下一旁另一名臣子也聽不下去了,出列道:“卜筮問天,豈可兒戲?陛下萬莫慎重!”
魏嘗能來到這裡,天然源於林有刀相幫。他是以並未辯駁,隻稍稍昂首看她一眼,模糊得見紗帳內,她靠著床欄,一頭青絲如瀑瀉下。
世民氣內,無不記起前些天,長公主在這前殿之上,替聖上利用大權,減少衛國封地一事。
魏嘗一臉“跟你說話好累”的神采,然後道:“現在,能夠帶我去見她了嗎?”
他說到這裡,感覺用詞彷彿過分含混了,怕觸她忌諱,頓了頓才接上:“等明天的太陽。”
魏嘗已傳聞她突焦炙症一事,也不知她是否得閒看字條,但想她既能早早使出暈厥一招,便是不須他提示也能對付自如了。
薛瓔一笑:“魏公子既曉得‘後發製人’,又怎會不知‘兵貴神速,事不宜遲’的事理?大典準期停止,不會延後。”
亥時正,未央宮前殿燈火透明,聖上親臨,重臣齊聚,掌天文曆法的太史令立於旁側,正中太卜見長公主遲遲不至,叨教天子是否先行卜筮。
“現已醒轉,但長公主衰弱萬分,下地不能。太醫稱其突焦炙症,卻不辨啟事,實在古怪,看那症狀,倒疑像中了巫蠱之邪!”
“你是說……”林有刀復甦過來,“太卜能夠經人授意,從中作假,歹意誹謗長公主?”
卜筮一事,先筮後卜,筮定休咎,卜看具象。薑斯頷一點頭,當世人麵,攥起刻刀往一麵龜板上篆刻下求問之事,而後引燭火往上頭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