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禦風隱退已久，此番為何俄然現世？不過是為弑神機討要說法。這一點，不必考慮。

——他的感受是對的。陸演的確在為某件事傷神，並且動了殺機。

“慕雅早前跟我提過，”陸演一手撫著玉匣，一手撐著額角，語氣閒散地迴應道，“摩國與大郢井水不犯河水，這是吾與中原天子早已達成的共鳴。此次的事，應當是彆有用心之人企圖挑起兩國爭端，將鋒芒指向那位天子陛下。”

陸演曉得他的情意，閉了閉眼，表示他不必多說。他們兄弟二人乃是過命的友情，很多話不消明說，相互也都能心領神會。

漢文寫道：夫君陸演。

成果可想而知！

陸演眯起雙眼，用核閱的目光打量著他。半晌，才轉開視野，語氣規複安靜，“不是就算了。坐下吧，吾另有事同你商討。”

他來這裡之前，本來想好了一籮筐的來由和說辭，籌辦勸服師兄乖乖待在摩國養病。臨到頭了才發明統統都是徒勞。從小到大，對方哪一件事是聽人勸的？

他小時候有一回不謹慎把師兄刻的木頭人弄壞了，被對方吊在樹上好一頓胖揍，至今影象猶新。從那今後，凡是陸演的東西，他頂多湊上去看兩眼，絕對冇膽量上手去摸。

“師兄？”總感覺師兄現在的模樣很傷害啊……

“看來你是非去不成了。”巴布昆對此儲存定見。眼看勸說無用，也隻能點頭作罷。

可貴他這麼誠懇、這麼乖。師兄不誇他倒也算了，竟然還思疑他偷拿了他的東西！這可真是親哥哎！

想來，這玉匣必是當年師兄與嫂子的定情信物。

就說剛纔的玉匣吧——因為放得相對隱蔽，以是他還是第一次瞥見。之前趁師兄不在的時候來摸了一遍寑宮，雖也發明瞭好幾處暗格，卻都咬牙忍住了翻看的衝'動。

巴布昆打了個顫抖，閉緊嘴巴，儘量縮小存在感。天曉得他曾經經曆過甚麼！

波浪鼓，本來隻是一種再淺顯不過的玩具，市道上隻要五文銅錢就能買到，並無任何奇怪之處。但是這鼓如果出自摩國聖子之手，再送到特定的人手中，結果就不一樣了……

公然，陸演隻是輕哼一聲。重重拿起，又悄悄放下，典範的雷聲大雨點小。

“坐下。”

巴布昆倒是眼尖，隻是大略瞄了兩眼，便認出了筆跡的內容。說來也巧，那行小字分紅前後兩段，首句是用波斯文所刻，末句倒是用的漢文。他自小在師父身邊學習多國說話，恰好認得這兩種筆墨。

那人逃脫的時候，陸演還不曉得他有身了。此時如果讓這小鼓呈現在對方麵前，豈不是擺瞭然奉告對方——我已經把握了你的近況，我就在你身邊。

陸演昂首瞥了他一眼，持續用衰老的雙手來回摩挲著玉匣，漫不經心腸開口：“你來這裡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