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門外俄然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
“公子看看另有甚麼缺的,妾過幾日再給您送來。”
顧承彥拎著承擔,闊步踏入了白馬書院。一起上古木參天,唯有朗朗讀書聲不時傳出。
他的雙腿發軟,幾近站立不穩,嘴裡開端結結巴巴地告饒:“顧……顧公子,我……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回吧?”
顧承彥麵色冷峻如霜,手中的羊毫在劉康的脖頸上遊移,那行動看似輕柔,卻讓四周的氛圍都彷彿凝固了。
“顧承彥,這是在書院,你敢脫手?”
劉康感遭到脖頸處傳來的寒意,身材微微顫抖起來,剛纔的放肆氣勢刹時消逝得無影無蹤。
“劉康,”顧承彥的聲音降落而冰冷,“你三番五次挑釁惹事,真當我顧承彥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做鞋倒是頭一遭。
顧承彥一看是她,眸中毫不粉飾地閃過一絲嫌惡,冷冷開口道:“你如何來了。”
楚南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出現的絲絲失落。
身為通房,她是冇資格乘坐馬車的,這頂肩輿,還是她自掏腰包租來的。
顧承彥冷哼一聲,低聲說道:“你再敢亂叫,我現在就送你歸西。”
安陽侯也叮嚀過好好讀書,切莫惹是生非。
楚南心仿若未發覺,眉眼帶笑,雙手將手中的承擔遞上前去,裡頭還放著一雙極新的靴子。
說罷,他還用心斜眼瞟了瞟顧承彥手中的承擔,那眼神彷彿在表示著,甚麼不堪的事情。
顧承彥唇角勾起一抹嘲笑,他能溫馨一段光陰了……
下人慌鎮靜張地走出去,連禮數都顧不上全麵,聲音裡帶著幾分焦心,“世子爺,不好了!侯爺要把二公子趕出去,您快去瞧瞧吧!”
“辛苦了。”
可就這簡樸的三個字,卻足以讓楚南心心底雀躍。
楚南心用心讓顧承彥看到,她指尖的針眼。
顧君澤看似在教顧昀寫字,實則是在教他為人處世的事理,不想讓他爹的死,在小傢夥心中留下暗影。
四周的同窗們都驚呆了,他們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
“顧公子常日裡一副狷介的模樣,還覺得有多大的本事,本來也不過是個沉湎於後代私交的庸人罷了……”
四周的人聞言,頓時轟笑起來。
本來覺得顧承彥會一向啞忍下去,冇想到他竟會有如此倔強的反擊,並且手腕如此出人料想。
可他卻不知,這些人都是,楚若涵給了銀子,交代好的……
一旁的軟榻上,楚若涵斜倚動手裡捧著一本古卷,眼神卻撇向父子二人。
顧承彥抬眸望去,隻見幾個同窗正滿臉不懷美意地圍了過來。
冇乾係,日子還長,她漸漸來……
“本日我便要讓你曉得,有些人,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
楚南心從陰暗處走出,撇了一眼侯府門前的保衛,才坐上肩輿分開。
“氣候寒涼了,公子讀書費心吃力,妾新做了一雙鞋,公子穿上,腳暖了,身上也便能和緩些。”
顧承彥本覺得是雍王府,與魏國公府兩家派來的,這才一向啞忍著。
這幾人都加起來,都不如他侯府三公子的身份高貴。
顧昀小小的身子坐在顧君澤的腿上,顯得格外靈巧。
顧承彥看到了她手上的針眼,語氣還是淡淡的,聽不出甚麼情感。
誰也冇想到,這支看似淺顯的羊毫,另一端竟藏著一把藐小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