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半垂，花九低下頭去，任誰看了都是一副慚愧到死的小模樣，“三嬸，求您彆說了。”

話音才落，便見一梳丫髻水青色襦裙的婢女幾步站出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人，饒命……”

花九與花芷同時被接到了花老夫人的桂花苑，半途花九教唆蘇嬤嬤回院拿件厚點的外衫，便利她將袖中那截茉莉斷枝先藏好。

楊氏話未完，花九暗中禁止情感憤激外露的蘇嬤嬤，毫不躊躇的跪倒在地，麵龐悲切地打斷楊氏道，“二妹落水，未及時救起，女兒有愧，實在是女兒彙集香花，想著出嫁前儘點孝心，替祖母和母親親手製上幾瓶香品過分出神，纔沒重視到二妹追在身後，乃至於二妹跑的急了這才落水，女兒懇請祖母懲罰孫女禁閉祠堂。”

那婢女鎮埋頭懼地偷看了花九一眼，才顫顫驚驚隧道，“今一早，二女人傳聞昨日大夫人身邊的吳媽給大女人送嫁奩盒子的時候，被大女人院的蘇嬤嬤打地臉都腫了，便憤恚不過，得知大女人在香圃，便去找大女人討要說法，見到大女人的時候，大女人不知為甚麼跑的緩慢，二女人便跑著追了上去，奴婢腳程一時冇跟上，等見到的時候，二女人已經……已經落水了……”

“多謝老夫人。”孫大夫笑著拱手應道，他在高門大戶裡行醫幾十年，甚麼樣的事冇見過，天然是曉得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

“哎喲，九丫頭，誰都曉得你是個不會拍浮，芷丫頭一落水，傳聞你眼都不眨就跳下去救人了，這冇功績也是天大的苦勞啊，誰還捨得忍心遷怒於你，要我看哪，此次老夫人您該賞九丫頭纔是。”

“閉嘴！”話老夫人神采一沉，當即嗬叱，“芷丫頭的婢女是哪個，站出來回話。”

一向居坐榻上的花老夫人現在睜眼，撚佛珠的手也停了，她朝身後的婢女夏初叮嚀道，“賞孫大夫，有勞了。”

畫著精美雲霞妝容的臉上閃過一絲怨毒，楊氏微厚的嘴皮一掀，實覺這機遇可貴，就想趕在花老夫人開口前說點甚麼將花九任務落實，豈料，從門口傳來道聲脆如鸝的聲音——

“哼，”老夫人冷哼一聲，“照實稟來。”

另一邊的花芷躺在榻上，神采潮紅，一旁的大夫診了好半晌的脈才道，“二女人隻是略微受寒，喝點薑湯便無大礙，昏倒不醒，倒是受了驚嚇，我開個安神的方劑，吃上幾副，放心養上十來天就冇事了，隻是後腦勺的傷倒是要費些光陰，傷愈之前不成見水。”

一番話哭哭啼啼地說完，花老夫人還冇說甚麼，楊氏已經跳起來，眼神鋒利如針地紮在花九身上，恨不得戳幾個洞穴出來纔好。

她擺佈看了一下，然後幾步到花九麵前，伸手將她扶起，垂憐地摸摸她煞白的小臉，“天可見憐的，你也落了水，如何就不好生躺著歇下，都要出嫁的人了，還不曉得珍惜自個身材，你嬸子我可不依啊。”

待孫大夫一出門，楊氏就抽泣著坐到花芷身邊，掩著帕子，小聲抽泣，“我薄命的芷兒啊……”

“作為繼母，我自認待你不薄，並未曾在吃穿用度上少了半分，吳媽那件事，我也是秉公措置，你還何還要這般對芷兒，好歹她也是你的mm……”

來人倒是最愛湊大房熱烈的三房三夫人！湖水藍的綢衣，係繡紅梅細紗寬腰帶，手持仕女麪糰扇，三夫人清清爽爽地踏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