瀨名姬悄悄點點頭,如同置身夢中。她堅信不疑的駿府的權威,半晌之間土扇崩潰,她感受腳下的大地俄然裂開一個黑黝黝的大口兒。連石川與七郎數正都能夠毫不粉飾地表達對氏真的輕視,義安明顯將不值一提的氏真丟棄了。“數正,為了慎重起見,我想再問一句,如果氏真不肯意用我們互換鵜殿的孩子,如何辦?”
“鄙人明日去和氏真談判,在成果出來之前,請夫人不要草率地采納行動。這是主公的原話,請夫人服膺在心。”
“我不再反覆了。既然鄙人到了此處,不管產生甚麼,也不會讓氏真碰竹千代一個指頭。”數正乾脆地說完,退了出去。
義安緊緊抓住數正的手,道:“多謝!”他委偏言出這句話時,早已淚流滿麵,禁不住背過臉去。
“真冇想到。”數正一副出乎料想的模樣,側首道,“本覺得大人會嘉獎鄙人,不想卻遭到怒斥……”
“我家主公和信長狼狽為奸?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數正斬釘截鐵般地說,但他的心卻顫抖不已。他分開岡崎城時,底子冇想到西郡城會那麼快就被攻陷。
鵜殿軍頓時陣腳大亂,錯覺得軍中有人兵變。從駿府趕來的鵜殿長照不敢進城,直接逃向名取山,途中竟將義安軍誤以為本身的軍隊。長照和其弟被殺後,餘眾潰不成軍。一夜之間,西郡城就被久鬆佐渡守攻陷,長照的兩個孩子也成了俘虜。
氏真滿身都顫抖起來,氣憤得說不出話來。“你還理直氣壯……說下去!如有半句謊話,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夫人不但未能瞭解主公的苦心,還想親手殺死少主,真令人難以置信。”石川數正道。
一見數正,氏真晃了晃肩膀,咬牙切齒道:“你是義安渾蛋的家臣吧,瞧你那副德行!”
氏真醒來時,已九點多了。他穿戴整齊,帶著帶刀侍衛和三浦義鎮踉踉蹌蹌地過來了。
“‘昨晚觀舞到深夜,大人還冇睡醒。”一個睡眼昏黃的下人端來茶水,翻開了近旁的窗戶。石川數正冇有答覆,他站了起來,望著沐浴在朝陽中的天井。
“請大人沉著。鄙人十萬孔殷趕過來,就是為了向大人陳述戰況。”
城門翻開了。石川數正進到客堂,童仆們仍在打掃房屋。
此戰,久鬆佐渡守父子英勇奮戰,鬆平附近忠次的戰略也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勝利。忠次讓很多伊賀忍者插手戰役。他派伊賀的伴重書、伴太郎左衛門,甲賀的多羅四郎廣俊一行十八人先行潛入城內,待城外的軍隊打擊時,從內放火,以相照應。
“陳述戰況?”
久鬆佐渡守俊勝是義安義母於大的丈夫,按照和信長之間的和談,他持續留守阿古居城。此次出征,他親身帶領宗子三郎太郎率軍照應義安。義安彷彿想依托親人去救援親人。
“請大人聽鄙人說。鵜殿長照的表兄鬆平附近忠次,因對其妻兒被殺一事心抱恨恨,是以壓服織田家的盟友久鬆佐渡守俊勝打擊西郡城。我家主公義安對此非常擔憂,才立即出兵聲援西郡,是以方纔兵到名取山。我向神靈賭咒,此事千真萬確。”
“你還想裝蒜?若非如此,義安為何要把主力軍隊調至名取山?”
數正在途中得知了這個動靜,一顆懸著的心終究放下了,卻又模糊不安。用以互換的人質有了,但氏真殺死竹千代母子前,他能趕到駿府嗎?萬幸的是,數正在瀨名姬正要手刃阿龜的千鈞一髮之際,趕到了駿府。